《易经》中最后一卦为什么不是水火既济？而是水火未济？ 因为宇宙的运行不再转回了。 这就是普利高津在《确定性的终结》里提示的，时间箭头不可逆的过程本身，是真正“本体”的位格所在。 《易》的宇宙论不是一个循环，它只是把宇宙的某个环节切了一片，然后在这个极微的切片里跑了一遍底层代码给你看。 做完这个动作最终是要把切片放回宇宙里的。 你以为《易》提示的每一个元素都是单独相互作用的吗？ 这个混成的宇宙事实上是这些元素不停碰撞的表象，宇宙的演化是每一个环节互相嵌套，一与多在这里是辩证统一的，像一个混沌体系一样，推动着自身一步步走向无限。 物不可穷尽，以未济终焉，不可转回，只可续变。 这句话的意思是，天理是不断涌现的，物和理随着这个涌现不断互相增殖，不再有回返。 这种不回返甚至不是停留在物的堆积这个层次，而是法则与规律也在不停涌现。 这个理论只是修辞上有差异，但是结论和现代科学的某些理论其实是接近的。 一个开放的宇宙诞生了，这是圣人提醒你，你幼儿园毕业了，把珠心算的算盘收起来，欢迎来到真实世界。 在这个世界， 语言体系中，自指=死语言。 哲学思想中，完满=僵化。 政治建构中，完美=乌托邦。 面对这样的世界，你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实事求是。 这与伊川《易传》里所说的“随时取义”同根同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