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年来新低！5G流量经营焦虑症加剧，看运营商如何破局？

移动互联网用户规模触顶，流量使用量增长乏力

作者／IT时报记者钱立富

编辑／钱立富孙妍

近段时间发布的一系列数据，呈现出当前信息通信行业遇到的发展压力。

先是三家运营商发布了2024年度财报，营收和净利润增幅相比上年出现一定幅度下滑。而后，工信部发布了2025年前两个月通信业经济运行情况，电信业务收入同比增速只有0.9%，创下近五年来的新低。

尤其在个人市场领域，压力更甚。一方面是用户规模增长的压力，从今年前两个月数据来看，国内的移动互联网用户流失了875万户。另一方面是用户流量使用水平增长疲软，从2024年3月开始，DOU(移动用户月户均流量)基本处于徘徊的状态，2025年1月、2月的DOU水平相比去年末明显下滑。

“目前，移动互联网用户规模基本触顶了，所以提升用户流量使用水平更加重要，要让用户用好。否则，运营商在个人市场领域压力会继续加大。”电信业独立分析师付亮说道。

五年来首次下滑

3月20日，全球最大移动运营商中国移动发布了2024年度财报，营收规模再次突破万亿。不过，“大象”奔跑的步伐已经放慢，营收增幅从上年7.7%放缓至3.1%。

尤其值得关注的是，作为中国移动份额最大的收入板块，个人市场业务收入近五年来首次出现下滑。

中国移动主营收入主要分为个人市场、家庭市场、政企市场和新兴市场四大板块。中国移动2024年实现主营收入8895亿元，其中，个人市场收入为4837亿元，占据“大半江山”（占比54.4%）。

2024年，中国移动在家庭市场、政企市场和新兴市场均实现了超过8%的收入增长，但是在最重要的个人市场上，收入却同比下降了1.3%。毫无疑问，这拖累了中国移动整体业绩表现。

中国移动在个人市场收入负增长，一方面是因为移动用户净增规模不断下降，创下自2021年来的新低，另一方面是因为移动ARPU（每用户平均收入）值在2024年“掉头向下”。

在5G效应带动下，过去数年国内运营商的移动ARPU值在持续提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因为资费降低以及大量中低端水平ARPU值用户向5G迁转，使得5GARPU值明显下降，对运营商移动用户整体ARPU值提振作用不断减弱。

2023年，中国联通的移动ARPU值相比上年出现下滑。2024年，中国移动的移动ARPU值也从小幅上升变成“掉头向下”，这是近五年来首次下滑。

目前，只有中国电信仍保持移动ARPU值自2020年以来不断上升的态势。同时，中国电信创下一项佳绩，其移动用户净增规模连续七年在三家运营商中排名第一。加之移动增值及应用收入快速推动，使得中国电信的移动通信服务收入在2024年同比增长3.5%，比2023年增幅还高出了1.1个百分点。

DOU涨不动了

“目前，我国的移动互联网用户规模已经达到相当高的水平，几乎能使用移动互联网的都用上了，用户规模不会大涨，也不会大降。”付亮说道。

用户规模基本稳定，通信资费不断走低，在这样的背景下，用户业务使用水平尤其是流量使用水平的高低，在很大程度上影响运营商在个人市场上的表现。

但“不幸”的是，DOU值增长表现疲软。据付亮观察，从去年3月份到现在，DOU基本处于横盘状态，“只有去年底时稍微向上提了一提”。

进入2025年，情况似乎没有得到好转。

近日，工信部披露了《2025年前2个月通信业经济运行情况》，整体来看，表现不尽人意。其中显示，2025年2月当月DOU达到16.64GB/户·月，比上年底低3.06GB/户·月。

图源：unsplash

这则通报披露的另一个数字更受业界关注。

数据显示，2025年1～2月，电信业务收入同比增长0.9%，远不及上年同期表现，更是创下了2020年以来的电信业收入增幅新低。

电信业务收入主要分为固定互联网宽带接入业务、移动数据流量业务、新兴业务、语音业务这四类收入。其中，移动数据流量业务收入占比最高，接近4成，堪称是整个行业的基本盘。

但近年来，移动数据流量业务板块犹如“王小二过年”，从“高速增长”转为“低速增长”，然后又从“低速增长”转为“小幅下滑”。2023年、2024年，移动数据流量业务收入已经连续两年负增长。

而在《2025年前2个月通信业经济运行情况》中，工信部并没有像往年那样具体披露这四项业务收入的增长情况。业界判断，今年前两个月移动数据流量业务收入极有可能继续负增长。

“如何让用户多用流量，这是运营商必须要解决的问题”，付亮说道，2025年，运营商必须改变这种趋势，从资费、应用等多角度着力，积极促进用户的移动流量增长，以改变移动数据流量业务收入下降的局面，推动电信业务收入良性增长。

依靠差异化破局

不仅是中国运营商，流量经营难度增大所造成的焦虑也困扰着海外主流运营商。

在数月前的一次沟通会上，爱立信公司表示，尽管5G发展成果显著，但也面临着挑战，尤其是商业潜力未充分挖掘。据介绍，全球Top40运营商近十年主营收入平均增长率仅0.3%，5G增收不显著，且流量经营难度增大，流量增幅趋于平稳。

爱立信中国区CTO王浩博在沟通会上对《IT时报》记者表示，5G商用一举扭转了全球运营商ARPU值逐渐下滑的颓势，但是自2023年下半年起，一些5G先发市场已经有了非常明显的ARPU值增长停滞信号。比如在东亚、北美市场，运营商ARPU值增长乏力，部分运营商的ARPU值甚至出现下降。

在他看来，下降的原因是因为从1G持续到5G初期的按量计费商业模式，已经走到了尽头，“同质化竞争导致目前ARPU值难以升高”。

同质化竞争体现在多方面，比如蜂窝和Wi-Fi技术的同质化、5G和4G同质化，“在一些用户看来，没有什么业务非得需要5G来承载”，还有是运营商所提供的服务也趋同质化。

打破同质化、推动收入增长的关键，在于探索差异化服务，比如基础连接服务差异化、与OTT结合实现服务和连接的深度捆绑，还有“以体验为核心的连接的差异化”，最终实现让用户拥有不同的体验，并且为之付出差异化的价格。

“现在，AI、机器人正在兴起，运营商要结合新应用，提升用户服务水平，让用户愿意多用。”付亮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