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瓜]每年清明节，我总是很反感去扫墓。也正因为这样，父亲曾经对我说过一番话，我细想后觉得颇有道理。他是这样说的：你不愿扫墓，不是因为时间不够，也不是觉得自己没出息而不好意思，而是你只知道他们是你的先辈，却没有一丝感情。可我不同，墓里埋的是我的父母，我得去为他们整理一番，顺便聊聊后辈的近况。从那之后，除非有万不得已的事情，我必定回去。 （本文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其实，我早就习惯了不去扫墓。每年清明前，母亲都会提前打好几通电话，语气里带着点埋怨，又带着点期待，问我能不能抽空回去。 我总是找各种理由搪塞：工作忙，走不开，或者干脆说天气不好，路上不方便。 她叹口气，也就不多说了。可今年不一样，清明那天，父亲给我打了个电话。他很少主动联系我，声音低沉，听得出是下了决心要说些什么。 “你不愿意扫墓，我知道。”他说，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不是因为你没时间，也不是觉得自己混得不好没脸回去。你啊，就是对那些坟头里的人没感情。你知道他们是你的爷爷奶奶、太爷爷太奶奶，可也就仅此而已。你心里没他们。” 我当时没吭声，手指攥着手机，脑子里却乱糟糟的。他接着说：“我不一样。那里面埋的是我的爹娘，我得去看看他们，把杂草拔干净，把土培平整了，跟他们说说话，告诉他们家里这些年怎么样了，你弟弟妹妹怎么样了.....” 挂了电话，我坐在那儿愣了半天。那一刻，我突然觉得父亲的话刺痛了我的心。 第二天，我没跟谁商量，收拾了个背包，买了张高铁票回了老家。清明已经过了，墓地那边应该没什么人，我想着趁着这个空当，一个人去看看。 老家的车站还是老样子，站台上人不多，风吹过来带着点泥土味。我背着包，沿着记忆里的路往村子走。 村口那棵老槐树还在，枝叶茂密，树下几个老人坐着聊天，见了我也没多问，只是点点头，像早就习惯了城里人偶尔回来晃一圈。我没停留，直奔后山的那片墓地。 到了那儿，果然冷清得很。风吹过树林，发出沙沙的声响，墓碑在阳光下泛着灰白的光。我站在那儿，远远地看着爷爷奶奶的坟头。 墓前的小路被雨水冲得有些泥泞，杂草长得乱七八糟，石碑上还有几块被风吹来的枯叶。我忽然想起父亲电话里说的那些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我放下背包，蹲下来，开始一点点清理。杂草不算难拔，就是有些扎手，我手上没带工具，只能用手指抠着土把根拔出来。 拔了一会儿，手上沾满了泥，裤腿也蹭脏了。我抬头看看墓碑，上面刻着爷爷奶奶的名字，字迹有些模糊了，但还能认出来。 小时候，我听母亲说过，爷爷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奶奶爱唠叨，喜欢攒点小东西留给儿孙。我那时还小，觉得这些故事挺有趣，可长大后，这些记忆就淡了，淡得像一场梦。 清理完杂草，我又找了块干净的布，把墓碑擦了擦。阳光照在碑面上，反着光，我看着那几个字，莫名觉得鼻子有点酸。 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喘口气。风吹过来，凉凉的，远处有鸟叫声传来。我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聊聊天”，于是试着开了口。 “爸说你们在这儿挺孤单的，让我回来看看。”我低声说，觉得自己有点傻乎乎的，可话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我这些年在城里，工作还行，就是忙，回来得少。弟弟妹妹都挺好的，弟弟去年结了婚，妹妹考上了大学，家里人都挺高兴。”我停下来，咽了口唾沫，“爸妈也挺好，就是老惦记你们。” 说完这些，我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好像就是随便扯了点家常。风还在吹，树叶沙沙响，像在应和我说的话。 我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土，觉得心里轻松了些。回头看看那块墓碑，好像没那么陌生了。 清明已经过了，可我头一次觉得那片墓地里的人，好像真的和我有了点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