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0年，朱元璋下令抄了陈家，8岁的陈子善站出来，对着朱元璋怒吼道：“我祖父为你挡了九箭，父亲为了大明战死沙场，你为何还要抄我陈家！”
老朱脸上的褶子抖了抖，握着龙椅的手青筋暴起。大殿里三十多个侍卫齐刷刷拔刀，刀刃出鞘声听得人牙根发酸。谁都没想到，这个才到成年人腰高的小崽子，硬是梗着脖子往前又跨了两步。他腰上还系着父亲战死时染血的腰带，前襟上沾着祖母被拖走时抓破的血痕。
"当啷"一声脆响，朱元璋把案上的青花茶盏砸得粉碎。溅起的瓷片划破了小皇帝的虎口，血珠子滴在陈子善仰起的脸上。"放肆！"老朱的嗓门震得房梁都在晃，"你陈家勾结胡惟庸私藏军械，真当朕是瞎的？"这话说得狠，可那双鹰眼偏偏避开了孩子烧着火的眼睛。
跪在旁边的刑部尚书悄悄擦了把汗。陈家地窖里搜出的三百副甲胄，是他亲手带人埋进去的。这事儿满朝文武心知肚明，老朱要清理淮西旧部，总得找个由头。就是没想到陈家这根硬骨头，临死还能蹦出个带刺的嫩芽。
陈子善突然"咯咯"笑了，笑声在死寂的大殿里格外瘆人。他伸出小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指着朱元璋腰间的玉佩："皇上可还记得这龙纹佩？祖父替你挡第三箭的时候，箭镞就卡在这玉佩的云纹里。"老朱下意识按住玉佩，那处凹痕硌得掌心发疼。
突然窜出个白胡子老头，"咚"地跪在丹墀下。众人定睛一看，竟是开国功臣汤和。这老将军卸甲多年，此刻却披着当年血战鄱阳湖的破战袍，背上还插着九支断箭——正是当年为朱元璋挡箭时留下的。"陛下！"汤和重重磕了个头，"陈老将军的箭伤，老臣背了二十年！"
大殿里响起窸窸窣窣的铠甲声。不知何时，殿外跪满了开国武将，个个背着插满断箭的藤甲。这是淮西军旧部的规矩，替主帅挡过的箭要背到棺材里。老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看见陈子善弯腰捡起块碎瓷片，在自己手心划了道血口子。
"皇爷爷！"脆生生的童音突然炸响。朱允炆抱着本《孝经》闯进来，小脸吓得煞白却死死挡在陈子善身前。朱元璋浑身一震，恍惚看见四十年前那个雪夜，自己抱着饿死的爹娘尸体时，陈老将军也是这样用身子护着他。
三天后，南京城贴出告示：陈家幼子陈子善赐入国子监，年俸三百石。只是那晚值夜的太监说，朱元璋在奉先殿对着陈老将军的牌位坐了一宿，天快亮时说了句："帝王枕边容不下第二个枕头啊。"这话随着晨风散在卯时的薄雾里，再没人敢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