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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荐片季 阮经天、吴慷仁、许光汉、林柏宏已经在电影节论坛大会上聚首聊戏聊表演,不知何时台影能出一部类似吴宇森【英雄本色】或【喋血街头】这样男性群像的戏,把这4位当下台片实力中流砥柱的中生代和新生代男神集结一堂互飙演技;其中又以阮经天 对于诠释亦正亦邪的角色最为炉火纯青,他的生猛不over,是含情的,他的邪气又有悲伤的底色,是激发人怜惜的——
这种破碎感的强烈来袭,【追缉】比【周处除三害】更早,但不少观众却是在看过“陈桂林”以后才去看了【追缉】,而片中阮经天饰演的“林佑生”却是他通往桂林仔的过渡,也是【追缉】全片最出彩、凌驾剧情和其余主演的表现,阮经天非常突出,你会清晰地get到他从当年【艋舺】忧郁青春、义气热血,到陈桂林的绝望张狂的蜕变。
【追缉】优秀的点,在于真实、无顾忌地触碰到现实的恶——资深戏骨游安顺饰演的照相馆摄影师,因为自己外劳妻子跑路,受到情伤而成为病态的连环杀手,专挑外劳女性下手,看似矫情和被大部分观众群嘲的牵强,实际却很接近实际生活中、社会新闻里,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恶,为钱杀妻、买房假离婚、养了多年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桩桩件件,哪个不比【追缉】荒谬?人心太莫测,人性太不可捉摸,情感缺憾和人生遗憾对人的打击和扭曲,真的不能以我们所谓常人、未经历这种痛苦的观念来衡量合不合理,所以【追缉】始终笼罩在一种惴惴不安的氛围下,这是成功的。
其次,外劳被杀案,也牵涉出偷渡、外劳权益、女性权益、婚姻权益各种议题,凶手以为用钱买来外劳妻子也可以买来爱情,正是对女性和爱情又蠢又坏且不自知的恶,这些灰色地带的现实,放到东南亚语境,俨然就是可信的当下乱世,而阮经天饰演的林佑生和外劳女友是自由恋爱、真心相悦,但他仍然无法保护这个边缘群体,也尽显对现实的无力。
而前期布下的割断手指、挖心这些很有噱头的迷局,最终也草率敷衍了事,悬念、曲折都三折又三折,节奏也比较拖沓,戏剧张力都散掉了,【追缉】的娱乐性、爽感也就泄劲了——这倒显出内地把片名改成【追缉】其实还是明智的,起码一目了然,知道大概是个追凶破案的影片,能吸引一波观众,台版原名【查无此心】,有叙事野心但略文艺,观众看过又不能满足期待,不骂才怪。
但,可怕的是,要命的是,这些很沉重的社会议题,只是【追缉】浅浅涉及的现实内核,它本质上还是一部悬疑探案的类型片,可偏偏这个类型特色没拍好——
导演花了很大笔墨去描绘张钧甯饰演的女警探吴洁因丈夫饮弹自尽而造成的心理创伤,陈为民饰演的队长为了吴洁走出阴影而让她主负责这次凶案,矛盾就来了:
吴洁的心灵伤痛,没有展现出对破案的影响,也没有她克服阴影、摆脱阴影而重生的角色弧光和大女主之光,没能完成带给观众的释然治愈感;
而又因为吴洁状态顶顶不佳,查案也没让她重新振作,所以她的不作为导致破案的过程处处逻辑不顺、显得低幼儿戏,不免会让观众诘问:她的能力已经被情绪消极影响了,为何还要让她来负责呢?
果然,一个思绪恍惚、体能不够、还带着个毫无经验的菜鸟小女警的吴洁,在追捕真凶时,发生了菜鸟女警被刺心脏、阮经天的林佑生作为能和凶手搏斗的体力担当反倒被吴洁击中了腿部,吴洁擅自行动就是不叫警队支援所以被凶手反制和困住,差点还下一个被绑的受害人殒命……种种令人窒息的操作把一个分明想刻画成冲破PTSD而逆袭的女性,完全搞成了一个不专业、降智、叫人无语的角色,这实在得不偿失。
因此,在叙事力有不逮、发挥空间有限的恶劣下,阮经天的表现就更加突出,与其他人都拉开距离,又拽又慌的无助,知道女友被害后的悲愤,在被警官问话时指着自己太阳穴颤抖的手指,还是看到“心脏博物馆”时的惊骇极痛、欲哭无泪,都非常精湛,又怒又哀,之后的【周处除三害】也水到渠成——
所以,希望阮经天还能遇到优秀的剧本和导演,期待他再登一次影帝的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