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林沙沙作响，李三爷蹲在竹筐前数着晒好的金丝蜜枣。 忽然巷口传来铁链拖地的哗啦声，他抬头望去，几个泼皮正拽着条通体漆黑的小狗往肉铺去。 三年后的清明节，老李头把院里那棵枯死的枣树刨了。 这树跟他岁数差不多大，去年秋天突然就蔫了叶子，枝干裂得像龟壳。 他蹲在土坑边上抽旱烟，烟灰簌簌掉进坑里，忽然瞥见坑底有什么东西泛银光。 老烟杆差点戳到眼睛，凑近了看，半截树根上粘着撮黑毛，毛尖儿上还凝着露水似的银珠子。 邻居王婆来借箩筐，瞅见这光景直拍大腿："三爷您这树成精了吧？我娘家以前有棵桃树......" 没等王婆说完，老李头已经摸黑把新枣树苗栽上了。说来也怪，这树苗见风就长，不到半年蹿得比屋檐还高。今年开春抽新芽，枝头竟结出墨玉似的花骨朵，月光底下看每片花瓣都嵌着银线。 最近村里人老往李家院子凑，都说半夜听见树根底下有奶狗哼唧。上回张铁匠喝多了非说瞧见黑影蹿上树，月光里还闪着三点银星子。老李头蹲在树下数新结的枣儿，听着大伙儿嚼舌根，嘴角皱纹跟着枣香一抖一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