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 671 年,留在长安监国的太子李弘在宫内随处逛,突然见到两位宫女在打水。一向仁慈善良的李弘便赶紧上前帮忙,这一帮却发现眼前这两位穿着朴素、面容憔悴的宫女竟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义阳公主和高安公主! 李弘的心中瞬间充满了震惊和愤怒,他难以想象两位公主竟会落得如此境地。义阳公主和高安公主的手指粗糙得像砂纸,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垢,破旧的襦裙下露出补丁摞补丁的裤脚。看到李弘震惊的眼神,两人慌忙跪地磕头,发髻上散落的枯叶簌簌掉落:“太子殿下赎罪,奴婢们冲撞了您……” “快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李弘声音发颤,伸手要扶,却被两位公主惊恐地躲开。她们蜷缩着身子,像两只受惊的麻雀。还是年长些的义阳公主哆哆嗦嗦开了口,话没说几句,眼泪先砸在了青砖上——原来她们的生母萧淑妃,多年前因宫斗触怒武则天,不仅被残忍杀害,连带着两个女儿也被罚入掖庭为奴,十几年来受尽欺凌。 李弘只觉得心口像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他想起自己在东宫锦衣玉食,而两位姐姐却在宫里做着最低贱的活计,挨打受骂是家常便饭。想起幼时在御花园玩耍时,义阳公主还抱过他,用绢帕擦去他嘴角的点心渣……他转身就往武则天的宫殿跑,身后传来两位公主惶恐的劝阻声,却拦不住他疾步如飞的脚步。 “母后!义阳姐姐和高安姐姐,为何会在掖庭为奴?”李弘扑通一声跪在殿内,声音带着哽咽。武则天正慢条斯理地摆弄着孔雀石簪子,闻言动作一顿,丹凤眼微微眯起:“弘儿,这是她们母亲犯下的过错,你不必多管。” “可她们是皇家血脉!”李弘急得眼眶通红,“姐姐们无罪,不该……”话没说完,就被武则天拍案的声响惊得浑身一颤。殿内空气瞬间凝固,武则天盯着这个素来温和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太子既在监国,当以国事为重。” 李弘知道自己说不动母亲,咬着牙退出宫殿。回宫后,他瞒着武则天,偷偷让人给两位姐姐送去新衣和吃食。看着她们狼吞虎咽的模样,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改变她们的命运。不久后,他瞒着武则天,做主将两位姐姐许配给朝中大臣。消息传到武则天耳中时,生米早已煮成熟饭。 这场风波看似以公主出嫁圆满收场,却在母子之间埋下了裂痕。李弘的仁慈和抗争,终究触碰到了武则天的逆鳞。有人说,李弘后来的暴毙,或许就与此事有关。而义阳公主和高安公主,虽然脱离了掖庭苦海,却也在这场权力漩涡中,深刻体会到了皇家亲情的凉薄。
在那个充满权谋与争斗的宫廷里,所谓的血脉相连,有时候竟抵不过帝王的一个眼神、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