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95年，苏武在羊棚外睡觉，突然，一个匈奴美女闯进了他的被窝，苏武怒斥道：“我已经有了恩爱的妻子，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谁料，美女直接撂下一句话：“那你想回家吗？” 38岁的苏武裹着破羊皮躺在羊圈外头打盹，北风刮得人脸生疼，他刚把最后几根柴火塞进石灶，忽然感觉有人掀开了他的被褥。 睁眼一看是个匈奴打扮的年轻女子，苏武蹭地坐起来就要骂人，话到嘴边却变成一声长叹，这五年在北海牧羊的日子，他早见惯了匈奴人各种花招。 五年前汉武帝派他带使团来匈奴修好，谁料碰上匈奴内乱，新上位的壶衍鞮单于扣下汉使，让人轮番劝降。 匈奴人先是在他面前摆满金银珠宝，看他不为所动，转头牵来几头母羊说等公羊产奶就放人。 苏武攥着使节杖往羊群走时，听见背后匈奴兵嘀咕："这汉人怕是活不过冬天。" 不过，他们说的也对北海的冬天确实难熬，苏武在荒滩上搭了个漏风的草棚，白天跟着羊群四处转悠，夜里就着羊粪火堆烤野鼠吃。 匈奴人隔三差五来巡查，有回故意打翻他的陶罐，半罐攒了三个月的黍米全撒在雪地里，倒是附近部落的牧羊人看不过去，常偷偷塞给他风干的羊肉。 第三年开春，雪还没化尽，李陵骑着马来了，曾经带着五千步兵硬刚匈奴八万骑兵的名将，现在穿着匈奴袍子，腰里别着弯刀。 二人围着火堆喝马奶酒，李陵说当年浚稽山战败，朝廷听信谣言诛了他三族，苏武握着酒囊没说话，火星子噼啪作响，映得他眼角发亮。 往后的日子，苏武开始留意到总有个匈奴姑娘在附近放牧，二十出头的年纪，红头巾包着半张脸，隔三差五往他草棚里放块奶疙瘩。 有回苏武发高烧倒在雪地里，醒来发现身上盖着新缝的狼皮褥子，石灶上咕嘟着羊肉汤，姑娘蹲在旁边添柴火，火光映得她鼻尖上的小痣一跳一跳。 奈何长安的消息来得比春天还迟，汉武帝驾崩那年，苏武在羊圈墙上刻了第十九道划痕，新皇帝登基的消息是匈奴女子带来的，她说话时手指绞着衣角："听说汉家新皇帝要派人来接使臣。"苏武正给瘸腿母羊包扎伤口，闻言手一抖，草药撒了满地。 那天夜里苏武摸出怀里的使节杖，牛尾穗子早掉光了，光秃秃的竹竿磨得发亮。 当年出使时系着的红绸布还剩半截，浸着汗渍血渍结成了硬块，外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姑娘提着马灯站在门口，灯影里能看见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春去秋来又三年，匈奴草原上多了个娃娃，苏武给孩子起名通国，取"通往故国"之意。 单于派人传话，许他当右校王，管辖五百帐牧民，苏武把诏书垫了桌脚，继续教儿子用树枝在沙地上写汉字。 公元前81年开春，汉使终于到了北海，59岁的苏武佝着背在羊群里数数，听见马蹄声抬头，看见打头的汉使举着簇新的使节杖。 风把旌旗吹得猎猎作响，他下意识去摸腰间，那根秃了头的旧节杖早被匈奴人收走，说是换新朝旌节得用旧的抵数。 回长安那天，苏通国追着马车跑出二里地，苏武攥着新得的关内侯印绶，耳边响着儿子带着匈奴腔的汉话："爹，我长大去长安找你！" 马车驶过渭水桥时，他伸手接住片飘落的柳叶，忽然想起19年前出使时，妻子在灞桥折柳相送的光景。 未央宫前，新即位的汉昭帝看着阶下白发老者红了眼眶，长安百姓挤满朱雀大街，争着要看这个在匈奴19年不投降的硬骨头。 苏武宅子里的石榴树今年开得特别艳，只是再没人会翻墙进来偷摘，当年那个总往他被窝塞果子的匈奴姑娘，留在了北海的牧羊路上。 信息来源：《解读班固《苏武传》_曹俊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