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陈毅出国访问回来,就赶去探望瘫痪的母亲,不料刚跨进房门,就看见母亲很慌张,而保姆却将一样东西塞床底。
1962年5月,这是陈毅与母亲的最后一次见面,当时母亲已经卧病在床许久,身体状况每况愈下。
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探望母亲的陈毅,刚一进门,就察觉到母亲和照料她的护士神色有异。
“娘,出什么事了吗?”陈毅柔声问道,母亲却只是摇头,轻描淡写地说:“没事没事,儿子能回来看我,我很高兴呢。”
话虽如此,母亲的神情却是慌乱不安,分明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陈毅走近床边,轻轻掀开被子,不由得心头一紧。
映入眼帘的是几块沾染了尿渍的衣物,母亲显然是想要藏起这些。陈毅霎时明白了母亲的难言之隐,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堂堂的开国元帅,此刻却因母亲的窘境而手足无措。
他轻轻拥住母亲,喃喃道:“娘,我没能好好照顾您,是儿子不孝。”说着,陈毅接过护士手中的衣物,走出房门。
院落中,陈毅盆着衣服,一下一下地搓洗着。
起初,他的动作有些笨拙,渐渐地,仿佛回到了儿时,他在母亲的指导下学习洗衣的情景浮现眼前。
一时间,泪水夺眶而出,洗衣盆中的衣物,承载的是母子间说不尽的情谊。
这一幕,成为陈毅一生中最难忘的记忆。
事后,每每忆起,他都无比自责:“我没能常伴母亲左右,还让她独自忍受病痛的折磨,实在是不应该。”
其实,陈毅对父母的牵挂,从未止歇。
1950年,因战事吃紧,他连年未能回家。得知母亲病重的消息,陈毅放下军中要务,星夜兼程赶回乐山。
昔日意气风发的儿子,如今已是身居高位的领导人,母亲见到他,喜极而泣。
在陈毅的悉心照料下,母亲的病情逐渐好转。临行前,他叮嘱母亲要保重身体。
谁料想,此后的日子,陈毅很难再抽出时间回家。公务缠身,常常使他有心无力。
转眼到了1954年,陈毅已经是国务院副总理。他抽空将年迈的父母接到北京,希望能弥补多年来无法尽孝的遗憾。
然而仅仅三年,父母就坚持要回到家乡。他们不想儿子为难,宁愿自己颠沛流离,也要成全陈毅的政治前程。
1958年,已是外交部长的他,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一家团聚的机会越来越少,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叮嘱身边的工作人员,一定要悄悄照应好父母的起居,却不能声张,以免惊动当地政府。
回想青少年时期,陈毅曾两次与学业无缘。
第一次是在四川甲种工业学校学习两年后,不得不因家贫而辍学。第二次则是在法国勤工俭学时,被反动的中国驻法大使馆强行遣返。
两次求学之路的阻断,对青年陈毅是巨大的打击。然而母亲却给了他莫大的支持和鼓励。
她不顾家人和邻里的非议,坚持要陈毅去法国深造。“孩子已经考上,就让他去吧。”母亲如是说。
就是凭着这股闯劲,陈毅克服重重阻碍,最终完成学业,并在异国他乡与革命结下了不解之缘。
他常说,是母亲的教诲,让他具备了“与天奋斗,其乐无穷”的进取精神。
母亲的教导,不仅点亮了陈毅的人生之路,也指引着他步入革命的洪流。
参加黄埔军校、南昌起义、两万五千里长征、抗日战争、解放战争……
每一次转折,陈毅的脑海中都会浮现母亲坚毅的面容,激励他披荆斩棘,勇往直前。
1963年初,当陈毅还在国外访问时,噩耗传来——母亲去世了。
悲痛之余,他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在母亲弥留之际陪伴在侧,没能最后尽一次孝道。追思母亲一生,陈毅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