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一位年仅19岁的四川少女，被人贩子以120元的价格卖给了一个55岁的糟老头子，17年后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她终于被父母救了出来，人却也成了疯子。 2012年初的一个午后，记者李明踏入四川偏远山区的那个小村庄时，还不知道自己将揭开一段长达十七年的人间惨剧。村里人三言两语间提到的＂有文化的疯婆子＂引起了他的职业敏感。 ＂就在那个破屋子里，她是个大学生，现在成了疯子。＂村民指着山坡上一间摇摇欲坠的土坯房说道。 推开房门的刹那，扑面而来的恶臭几乎让李明窒息。屋内凌乱不堪，就像一个长年无人打扫的垃圾场。角落里，一个面容憔悴、头发蓬乱的女人麻木地坐在那里，双眼空洞地盯着一处。旁边站着一个五十多岁、满脸皱纹、身形佝偻的男人，露出发黄的牙齿，谄媚地冲着记者笑。 ＂这是我媳妇，虽然脑子有点问题，但我对她很好。＂男人自称倪天国，一边说着，一边装模作样地为那女人梳理着凌乱的头发。 记者注意到，女人穿着破旧不堪的衣服，脚上还隐约可见铁链留下的伤痕。这个细节让他警觉起来。 ＂你爱不爱我？＂倪天国突然转向女人问道，语气中带着表演的意味。 ＂不爱。＂女人平静地回答。 ＂那你嫁不嫁给我？＂ ＂不嫁。＂ ＂那我嫁给你好不好？＂ ＂不要。＂ 这段诡异的对话让记者感到不寻常。他尝试着与女人交谈，但她始终保持沉默。就在记者准备告辞时，女人突然动了动嘴唇。 ＂您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记者轻声问道。 出乎意料的是，女人迟缓地报出了一个名字和一个地址。这个信息成了打开真相大门的钥匙。 调查揭示，这位女人名叫何成慧，1995年被人贩子以120元的价格卖给了倪天国。十七年来，她被铁链锁住，忍受着难以想象的折磨。白天，她被迫做各种脏活累活，挑粪、洗衣、做饭；夜晚，则沦为倪天国发泄兽欲的工具。 更令人心痛的是，何成慧曾多次尝试逃跑，却因不熟悉环境和语言而失败。每次她跌跌撞撞跑出几里地，都会被村民们＂好心＂地送回倪天国身边。而等待她的，是更加严厉的毒打和更紧的束缚。 ＂这里的人认为买媳妇很正常，＂当地一位老人对记者解释，＂倪天国花了一百二十块钱买了她，在我们村还算是一桩好事。＂ 十七年的精神和肉体摧残，让原本聪明活泼的大学生变成了一个精神恍惚的＂疯婆子＂。 1975年，何成慧出生在四川一个贫困的小山村。作为家中长女，她从小就承担着照顾两个妹妹和大部分家务的责任。在那个重男轻女观念根深蒂固的年代，何成慧的父亲因没能生出儿子而常常酗酒，酒后更是对妻子和女儿拳脚相向。 ＂每天回家看到父亲醉醺醺的样子，我就知道又要挨打了。＂何成慧后来在接受心理治疗时这样回忆道。 正是这样艰难的成长环境，激发了何成慧改变命运的决心。在村里的小学和乡镇的中学，她总是成绩最好的学生之一。老师们常常鼓励她：＂好好学习，考上大学，你就能离开这里了。＂ 何成慧将这句话牢记在心。她比同龄人更加勤奋，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读书，放学后还要做完所有家务才能继续学习。功夫不负有心人，1995年夏天，19岁的何成慧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四川绵阳科技大学。 这个消息轰动了整个村子。在当时的农村，考上大学是极为罕见的事情。邻居们纷纷上门祝贺，就连平日对女儿百般嫌弃的父亲也一改常态，竟然东拼西凑借钱为她凑齐了学费。 ＂成慧，你是我们村第一个大学生，别辜负了大家的期望。＂村长拍着她的肩膀说。 何成慧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全村人的期望，踏入了大学校门。她憧憬着毕业后能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再也不用回到那个充满痛苦记忆的家。 然而，命运给了她一个残酷的玩笑。1995年深秋的一个夜晚，独自前往校外超市买东西的何成慧被人贩子用闷棍击晕，塞进一辆面包车。当她再次醒来时，已经在几百公里外的山区，被卖给了当地五十五岁的倪天国。 ＂就这样，我的大学梦碎了。＂何成慧在被救出后这样说道，眼神空洞。 在被囚禁的十七年里，何成慧被迫与猪圈为伴，每天干着最脏最累的农活。倪天国不仅虐待她，还为了防止她逃跑，给她戴上了沉重的脚铐。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何成慧依然尝试过多次逃跑，但每次都因不熟悉环境而被抓回，随之而来的是更加严厉的毒打。 2008年，何成慧终于生下了孩子，倪天国对她的殴打才稍有减少。但此时的她，精神状态已经严重受损。村里人只知道她是个＂有文化的疯婆子＂，却没有人伸出援手。 直到2012年，记者的到来才为这段悲惨的故事带来了转机。当何成慧的父母找到她时，见到的已经是一个精神恍惚、身心俱毁的中年女人。昔日那个充满朝气的大学生，如今只剩下一具空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