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8月9日,是南非一年一度的妇女节,在南非东开普省汉基村聚集了以总统为首的数千名宾客,还有大批当地群众,他们要给一位女性举行一场特殊的葬礼。这位女性已经死去186年了,当年,她在备受屈辱中死去时,才仅仅25岁。 萨拉·巴特曼(Sarah Baartman),1770年代出生于南非东开普省的科伊科伊族群。那时候,南非还是殖民者的天下,土著民族的生活被外来者彻底打乱。萨拉的族人原本靠放牧为生,但随着荷兰和英国殖民者的入侵,土地被抢占,很多人被迫沦为劳工或仆人。萨拉的早年生活没什么详细记载,但可以想象,她生在一个动荡的时代,日子过得并不容易。 到了18世纪末,她被带到开普敦,成了殖民者家里的仆人。当时的南非种族等级森严,土著人几乎没有地位可言。萨拉的命运从这里开始滑向深渊。1810年,一个叫亨德里克·塞萨尔的英国医生和他的同伙,看中了萨拉的身体特征——科伊科伊族女性常有的臀部突出和独特体型。他们哄骗她,说带她去欧洲能赚大钱,结果却把她变成了展览品。 萨拉被带到伦敦,成了所谓的“活体展览”。当时欧洲正流行“人类学”和“种族科学”,白人拿殖民地的人当研究对象,满足好奇心。萨拉被起了个绰号“霍屯督维纳斯”(Hottentot Venus),穿着紧身衣站在台上,供人围观取乐。她不会说英语,也不知道自己签了什么合同,就这么被当成动物一样展示。伦敦之后,她又被卖到法国,处境更惨,连基本人权都没了。 1815年,萨拉在巴黎去世,年仅25岁。死因至今不清楚,有人说是疾病,有人说是酗酒,但不管怎样,她的死跟长期的虐待脱不了干系。可悲的是,她的苦难还没结束。死后,她的遗体被解剖,脑子和生殖器被泡在福尔马林里,骨架和模型被法国自然历史博物馆收藏,公开陈列。她从活人展览变成了死后标本,继续承受屈辱。 萨拉的故事不是个例,而是殖民时代种族歧视和性别压迫的冰山一角。当时的欧洲人用“科学”当幌子,把非白人族群贬低成“低等生物”,以此为殖民掠夺找理由。萨拉的身体被物化,既是种族主义的受害者,也是性别歧视的牺牲品。她的遭遇反映了殖民者对土著文化的蔑视和对人性的践踏。 在南非,她的族人科伊科伊族几乎被殖民者灭绝,文化和语言也所剩无几。萨拉的悲剧是整个民族苦难的缩影。而欧洲那边,那些展览她、解剖她的人,却被当成“科学家”或“探险家”,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这就是那时候的现实——强者写历史,弱者连尊严都保不住。 萨拉的遗体在法国博物馆里放了150年,像个被遗忘的展品。直到20世纪后期,种族主义开始被正视,人们才重新关注她的故事。南非摆脱种族隔离制度后,曼德拉政府在1994年正式向法国提出归还萨拉遗体的要求。可法国那边拖拖拉拉,找各种理由推脱,说什么“科学遗产”之类的话。 这场拉锯战打了8年,直到2002年,法国才终于松口。南非人民没把这当成简单的遗体归还,而是看作对历史伤痛的正视。8月9日妇女节那天,总统姆贝基亲自出席葬礼,数千人聚集在汉基村,场面既庄重又感伤。这一天,不只是给萨拉一个迟来的告别,也是给南非人民一个交代。 2002年的这场葬礼,不是普通的悼念仪式。它在南非有特殊的象征意义。那年正值种族隔离结束后的第8年,国家还在从过去的创伤中恢复。萨拉的归来,像一面镜子,让南非人直面殖民历史,也提醒大家,种族平等和性别尊重的路还很长。 葬礼选在妇女节举行,也不是巧合。萨拉作为一个女性,遭受了双重压迫,她的安葬是对南非女性苦难的致敬。姆贝基在讲话中提到,萨拉的故事是“对我们人性尊严的回归”。她的墓地后来成了纪念地,吸引了不少人前来反思历史。 萨拉的故事不只属于南非,它在全世界都掀起了波澜。她的遭遇让人们开始质疑博物馆里那些“殖民战利品”的合法性。英国、法国这些老牌殖民国家,馆藏里有多少文物是抢来的?有多少像萨拉一样的受害者被遗忘?这些问题慢慢浮出水面,成了学术界和公众讨论的热点。 萨拉的归来,给南非带来了某种治愈的力量。她的葬礼不是为了控诉,而是为了和解。南非人用这场仪式告诉世界,他们愿意正视过去,但不会被过去绑住。这也是为什么葬礼上没有太多愤怒的声讨,而是更多对未来的希望。 她的墓地现在是个安静的地方,坐落在东开普省的山谷里。有人说,那里埋下的不只是萨拉,还有一段屈辱历史的句点。南非人民用行动证明,尊重个体,就是尊重整个民族的尊严。 萨拉的故事离我们并不远。今天,种族歧视和性别压迫换了新花样,但本质没变。看看网络上的身体羞辱,再看看一些国家对少数族裔的打压,历史好像总在重演。我们纪念萨拉,不是为了沉浸在悲伤里,而是要问问自己:这个世界真的比200年前好多少了吗? 她的遭遇也提醒我们,博物馆里的展品背后,可能藏着血泪。那些冠冕堂皇的“科学探索”,有多少是建立在剥削上的?这些问题值得每个人去想一想。
2002年8月9日,是南非一年一度的妇女节,在南非东开普省汉基村聚集了以总统为首
周平聊历史
2025-05-20 15: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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