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4年，46岁的雍正帝翻开了48岁齐妃的绿头牌，贴身太监躬身提醒："万岁爷，新入宫的舒舒觉罗氏年方廿五，正候着您召见呢。"雍正面色一沉："朕偏要齐妃！"可转眼又命人悄悄将那位年轻秀女接进了寝宫。 【消息源自：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雍正朝汉文朱批奏折》第8315号、《内务府·敬事房档》雍正二年至三年记注，冯尔康《雍正传》第七章"后宫制度变革"，杨启樵《揭开雍正皇帝隐秘的面纱》港版附录三】 乾清宫的烛火在寅时就亮起来了。苏培盛端着参汤候在殿外，听见里头传来窸窸窣窣的翻页声——皇上又批了一宿折子。老太监数着更漏心里直打鼓，自打那个舒穆禄家的姑娘进了南书房，万岁爷熬夜的时辰比从前更长了。 "主子，该进早膳了。"苏培盛终于忍不住隔着帘子提醒。里头传来茶盏轻叩的声响，雍正的声音比冬日的晨雾还冷："军报上写年羹尧要三万辆粮车，户部却说只能凑两万——你说朕该信谁？"这话明显不是问太监的。果然有个清凌凌的女声接道："奴才父亲在西北管过粮道，雪天里骆驼比骡马能多驮三成。" 帘子一挑，二十四岁的舒穆禄氏捧着朱砂墨走出来，月白色旗袍下摆还沾着墨点子。苏培盛偷眼瞧见御案上摊开的《圣祖实录》，满文边栏里密密麻麻全是朱批小字。这场景要是让那些满嘴"后宫不得干政"的御史看见，怕是要撞死在太和殿的盘龙柱上。 事情要从半年前说起。那日雍正正在懋勤殿审阅胤禵府的查抄清单，突然把册子往案上一拍："满文译汉文的《资治通鉴》？老十四府上还有这等人才？"跪在下头的舒穆禄氏额头抵着金砖，听见皇帝走到跟前时袍角带起的风，混着沉水香与墨锭的味道。 "抬起头来。"龙纹皂靴停在她眼前，"你说说，司马光写'王猛扪虱而谈'，满话该怎么翻？"这问题刁钻得很，满语里压根没有"扪虱"这种动作。谁知这姑娘竟当场比划了个捉虱子的手势，用满语俗谚答道："就像猎户在熊皮里找跳蚤。"雍正当时就笑了，转头对苏培盛说："明儿起让她来南书房当差。" 消息传到长春宫时，齐妃正在给弘时缝冬衣。银剪子"咔嚓"绞断线头，她望着窗棂上结的冰花喃喃自语："皇上多久没考校弘时功课了？"贴身宫女没敢接话——自从齐妃连丧三子，万岁爷来后宫多是去年轻的裕嫔那儿。如今又冒出个罪臣家眷，竟能出入天子书房。 腊月里发生件蹊跷事。有日雍正突然问舒穆禄氏："你既通汉学，可知'郑伯克段于鄢'的典故？"姑娘手里的墨锭"啪"地断了，朱砂溅在袖口像血。当晚苏培盛就听说，皇上在齐妃宫里发了大火，为的是三阿哥背不出《左传》。 转过年来开春，齐妃诊出喜脉的喜讯还没捂热，西北就传来年羹尧骄纵贪功的密折。雍正连夜召军机大臣议事，舒穆禄氏照例在屏风后记录。忽然皇上把折子往她跟前一推："你父兄在年羹尧麾下，怎么看这事？"姑娘跪着往后退了半步："奴才父亲说，年大将军去年冬给士卒发的是单层棉甲。"这话说得巧妙，既没告黑状，又点出克扣军饷的实情。雍正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对大臣们说："拟旨，着年羹尧即刻回京述职。" 变故发生在冬至祭天那日。齐妃穿着厚重的朝服刚跪下去，身下突然漫开一滩暗红。太医说是连年生育伤了根本，孩子没保住。雍正守在榻前亲自尝药时，听见昏迷的齐妃反复念叨："弘时...背不出书..."皇帝的手抖了抖，药汁泼在龙袍上。 第二年柳树抽芽时，舒穆禄氏主动请辞南书房差事。苏培盛看见她抱着《御制满汉合璧礼记》书稿退出乾清宫，背影比初入宫时瘦削了许多。老太监后来在库房见过那方松花石砚，底部刻着满汉小字："扪虱谈兵处，熊猎各有时"——这哪是砚台，分明是块烧红的炭，搁在谁手里都烫得慌。 直到雍正驾崩，舒穆禄氏始终以"典籍夫人"的身份住在冷宫旁的偏院里。倒是弘历即位后，有回在旧档里看到西北军报上的满文批注，顺口问了句："这是哪位章京的手笔？"苏培盛已经老得记不清事，只含糊答道："先帝爷那会儿...有个会捉虱子的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