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yhem》太打动人,这是回归了《The Fame》时期那种混乱、张扬却灵气逼人的好,一种奇妙的流行初心感。
她没有刻意回顾自己,而是自然地让一切对她有能量的事物在音乐里发生。
《The Fame》之后的Lady Gaga做专辑都会找一个很清晰的概念或风格的主线贯穿,比如《The Fame Monster》反转主流的暗黑宏大,比如《Born This Way》时期藏着众生平等人文内核的华丽摇滚美学,《ARTPOP》野心则大到了整个现代艺术世界与电子、摇滚的联姻,《Joanne》以民谣色彩回归本真,《Chromatica》是拿舞曲和异世界概念做心灵疗愈。
那《Mayhem》是什么?是深入本真,是她个人层面的包罗万象,是真正的自我和解,真正的坦然。如她所说,她纵容了这些混沌,但这些混沌并没有失控,而是形成了一个松弛的、舒展的整体。
很多人觉得听感很平衡,的确,但这种平衡却给人感觉不是精心计算得出的,而是来自在这张专辑里处处蓬勃流露出的那种久违的、发自本能的、和世界相连接的喜悦,是她撷取自七八十年代的流行元素杂糅后的鲜明个人风格,保留经典的Funk、Synthpop、Disco、摇滚气息,却又全被她的嗓音和创作消化成自己的东西,粗砺与野性对撞持续的Hook轰炸,散发出没有任何束缚的、没有任何包袱的流行快感。你会听到过去的她都在,没有硬做什么新风格,但一切却有种阅尽千帆复得返自然的明媚。
若从这里串起她的职业生涯,这一刻应该是在崎岖搓磨的世界里,带着雄心壮志遭遇起伏、自我疗愈之后,终于战胜心结,沐浴在阳光下自由歌唱的时刻。她不是时刻都被世界眷顾,但她用生命写出了真正的荡气回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