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岁的老父亲出院后住家，清明当日因为保姆请假，所以替保姆值班，也当回保姆陪老爷子。 尽管我提前跟大姐学习了净化水和煤气怎么开、各种食品在什么地方和电灯开关位置等等，但真用起来还是磕磕绊绊的。老爷子当然了解我的笨手笨脚，一会儿出来、一会儿进去，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指点，甚至自己亲自操作。我陪他看平时我根本不看的电视剧，一边有的没的闲聊，聊得挺高兴，然我也看出他的倦态，就劝他睡，他把电视遥控器给我说，你看吧，我不怕亮、不怕吵……… 我回另外房间开始开灯写作，一直到十点半，老爷子轻手轻脚走过来，“你还没睡？怕你睡着了忘关灯，灯光刺眼睡不好。”老爷子说。“没事儿，我不怕亮，扰了您睡觉吧？”我边说边把灯关上。怕老爷子半夜有事儿，还有我答应他早上七点去买豆腐脑，心里有事儿哪里睡得着呀，但还是迷迷糊糊睡着了，但睡得很不实。 半夜，他又过来，似乎是站了一会儿，然后给我压了压被子，朦胧中我见他一只手摸着床、另一只手拄着平时不常用的拐杖，蹑手蹑脚地走了。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着儿时许多事情，好像是回忆，又好像是梦境。直到天亮窗外有人声，我蹭地起床，一看时间过了七点，“坏了坏了，怎么睡得这么死，答应老爷子去买豆腐脑的。”我站起身赶紧穿衣服，一看老爷子夜里什么时候把我屋的门关上了，怪不得这么静、睡得这么死！ “不用着急，我已经吃了包子和牛奶。你洗脸刷牙，我去给你买豆腐脑去。”老爷子说着就要动身，我赶紧拦着他，“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吃，自己去。”说着心里有点儿酸，眼泪差点儿下来：天啊，哪里是我给老爷子当保姆，简直就是他给我当！ 我赶紧吃了豆腐脑，买了一个他特别喜欢吃的软炸大麻花。他看这可高兴了，香喷喷地吃完，我给他沏上他平时特别喜欢喝的茉莉花茶，爷儿俩闲聊着，一直到保姆回来。 两个老人度过了这样一晚，于他，这一晚那样普通而随意；于我，这一晚是这么短，又是那么长，记忆中可是抹不去了…… （图片来源于网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