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贺龙去世前几天，突然听到窗外传来几声猪叫声，他咽了几下唾沫，对妻子薛明说：“好想吃一口猪耳朵！” 贺龙躺在那张硬邦邦的病床上，瘦得跟柴火棍似的，喘气都费劲。窗外冷不丁传来几声猪叫，凄厉的让人听来心惊，他耳朵动了动，干巴巴的嘴唇抖了两下，咽了口唾沫，转头对旁边的薛明嘀咕：“好想吃一口猪耳朵！” 薛明正拿毛巾给他擦手，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手停在半空中。她没吭声，低下头继续擦，可手上的劲儿大了点。贺龙咧嘴笑笑，带着些期许：“那玩意儿脆，辣椒油一浇，香得要命。”窗外的猪叫还在断断续续地飘进来，像故意勾他馋虫。他眯着眼，喘了两口气，又说：“弄点来吧，就一口。”薛明咬着牙，硬挤出一句：“养好病再说。” 病房外头风呼呼地刮，贺龙盯着天花板，喘得更粗了，突然冒出一句：“老周咋还不来？”薛明削苹果的手一抖，差点划到手指。她知道他说的是周恩来，那是他打仗时候的老搭档。俩人当年在炮火里认识，贺龙扛枪冲在前，周恩来喊着口号跟后头，烟熏得脸都黑了，还能蹲一块儿抽口烟。后来周恩来忙得脚不沾地，贺龙老爱站在窗边看他走，嘴里叼根烟，嘀咕说这家伙又熬夜了。 可这回，贺龙病得爬不起来，捎了好几次信，周恩来那边总回说忙。他攥着床单，跟薛明说：“他要是来了，咱还能喝一口。”薛明低头削苹果，刀削得吱吱响，没接话。窗外的猪叫又响起来，他哼了一声，手松了松。 那天晚上，薛明没睡，摸黑跑到厨房翻箱倒柜，想找块猪耳朵。她翻了半天，啥也没找着，站在灶台前，手撑着桌子，眼泪啪嗒掉下来。第二天她弄了块猪耳朵，炖得烂乎乎的，端进病房。贺龙闻了闻，摆手说吃不下了。 她愣在那儿，手里的碗抖了两下，硬是没摔，转身放桌上，擦了把脸。贺龙咳得跟拉风箱似的，喘着说：“我没几天了，你别折腾了。”她瞪他一眼，嗓门大了点：“你别瞎说！”屋里又静下来，俩人喘着气，谁也不吭声。 周恩来那边捎过话，说秋天忙完就来。贺龙听了这话，眼亮了亮，跟薛明说：“老周说了，秋天来接咱。”薛明点点头，嘴上应着，可手里的活没停。她跑出去找人捎信，说贺龙撑不了多久了，可回话还是“忙”。 贺龙躺床上，盯着窗外，喘气越来越重，嘀咕：“他咋还不来？”没几天，他走了，薛明守在床边，手还攥着他的胳膊。屋里没声了，窗外的猪叫也停了。后来周恩来听说这事，在饭桌上放下筷子，眼眶红了，邓颖超端着汤过去，啥也没说。贺龙临走前那句“想吃猪耳朵”，没吃上，周恩来也没赶上见一面。那秋天的说法，成了空话。 贺龙走了，周恩来两年后才知道，俩老战友就这么断了线。薛明守着空病房，把那碗没动的猪耳朵倒了，碗摔地上，碎了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