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冬天,在山东益都的一个军官改造训练营里,一个昔日的抗战名将正在四处打听自己的兄弟。 “你们见过邱维达没有?我老部下,我兄弟,湖南人。”没人回答他,他被列为重点战犯,管教盯得紧。 王耀武不知道,那个跟他并肩二十年、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邱维达,早就离开了这里,穿上了解放军军装。 王耀武是泰安人,打小就倔,他在黄埔四期毕业,枪法准,脑子快,1930年代就跟着中央军一路打,硬是在抗战时期打出个名号来。 尤其是长沙会战,他顶住了日军的三次猛攻,南京电台连夜播报他的名字,说这是“抗战名将”。 后来又是他带着七十四军打出孟良崮,那一仗虽然输了,可连共军也说他打得不赖。 邱维达不是山东人,湖南平江的,黄埔六期出来,他不是个猛子型的将军,不爱吼,不好酒。 可他脑子活络,王耀武第一次见他是在部队调防的车站,听他讲战术讲得头头是道,顿时起了爱才之心,就把他调到身边当参谋。 慢慢的,凡是重要会战,王耀武都要带着邱维达一起上。 抗战那几年,他们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王耀武冲锋陷阵,邱维达在后面排兵布阵,两人一前一后,配合得天衣无缝。 可他们谁也没想到,一起并肩作战的二十年,到了解放战争末期,会有这样的结局。 1948年济南战役,王耀武坐镇指挥,意图死守,可共产党围得太紧,内部又有人摇摆。 他不肯走,想守住济南,也算守住他这一生的军人尊严,结果被俘。 被俘之后,他被关在山东益都军官训练团,说是接受思想改造,那时候他还硬,天天闭口不谈认罪,心里想着是不是能有机会翻盘。 不久之后,一批新的被收编军官也被送来训练团,他在人群里一眼就认出了邱维达。 “你也来了?”王耀武低声问他,邱维达点点头。 他带着第七十四军的人,在淮海战役最后关头投降了,他当时说得干脆:“打不动了,兵也饿,弹也没了,再打就是送命。” 共产党没为难他,还请他谈话,他坦白说愿意接受改造,愿意在新中国做事。 组织上看他态度好,学识也行,就安排他到军政大学去了。 在益都那会儿,他和王耀武说:“哥,过去是过去,现在咱得活着,得做点事。” 王耀武听完没吭声,他不是不懂这话的意思,只是咽不下那口气。 自己是被俘,被当成重点战犯,邱维达是投诚,身份就不一样了,两人虽然再度相遇,但心里的距离其实拉开了。 他们在一起待了不到三个月,邱维达就被调走了,走那天没说再见,后来王耀武怎么打听也打听不到他去哪儿了。 转眼到了1956年,王耀武被送往北京功德林,说是“加速改造”。 他到那儿头几天就逢人打听:“你们谁见过邱维达?湖南人,个不高,走路带风,过去在我部下当参谋。” 没人理他,他开始托人写信,写给老同学、老战友,希望有人能告诉他,邱维达现在在哪。 钟期光收到了他的信,钟是他在黄埔的老熟人,解放后在华东军区当政工干部。 他看完信没回,他知道邱维达已经不是普通军人了。 参与了军政大学的筹建,又去南京参与军事教学,后来还调去了江苏省参事室,专门编写文史资料。 组织上对他很信任,也从没把他当战犯看。 王耀武在功德林一直等,他心里不是记挂一个投诚的旧部,而是惦记这段情谊。 他觉得自己活到今天,就是靠的这几个“兄弟”。 过去打仗时候,邱维达帮他挡过一次弹片,夜里睡不着的时候,也是邱维达陪他分析战局,他一直想见他一面,哪怕说两句话。 1959年,王耀武特赦,出狱,他被安排到政协当文史专员,那时候,他身体已经不大好了,还是想去南京看看老部下。 可当他真的到了南京,找到江苏省参事室时,邱维达已经被调走了。 具体去哪没人说,只说是去南方搞港澳的资料工作。 有人劝他说:“老王啊,你就把那段事放下吧,今儿个世界不是那会儿了。” 他没说话,走的时候在对方办公室门口坐了一会,抽了两根烟。后来再没提过邱维达。 1968年,王耀武在八宝山医院病逝,他病重时嘴里还在念叨“邱维达”,没人能听清是问他在哪,还是在叫他名字。 多年后,邱维达接受采访,说起王耀武,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说:“他对我不错,我也尽过力。” 1998年,邱维达在南京病逝,享年94岁。 他的档案里记着:黄埔六期,抗战功臣,解放后参与军政教育,为国家提供重要文史资料,表现良好,无历史问题。 这段兄弟情,在历史档案里只留下了几行字,可对他们自己来说,却是一生都绕不开的记忆。 参考资料: 《黄埔军校将帅录》 中共党史出版社,2007年版
1949年冬天,在山东益都的一个军官改造训练营里,一个昔日的抗战名将正在四处打听
潮咖聚星光
2025-04-08 22:5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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