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陕西一父亲为了报恩，把19岁女儿嫁到荒漠深处，女儿跑了多次不成，哭闹7天，终于认命，不料，30年后她的名字响彻世界。 毛乌素沙漠南边有个叫靖边的小县城，十九岁的殷玉珍穿着红棉袄坐在毛驴背上，身后跟着驮着两床棉被的瘸腿山羊。父亲攥着缰绳走在前面，风卷着沙粒子往人脸上扑，眼睛都睁不开。 这是1985年正月十六，陕西老汉要兑现十年前许下的诺言——把最疼爱的五姑娘嫁给沙漠深处的白家小子。 十年前老殷在沙漠里迷了路，要不是白家父子把他拖进地窨子，早让风沙埋了。酒桌上醉醺醺的结拜兄弟，就这么把两个年轻人的命运拴在了一起。 殷玉珍望着前头佝偻着背的父亲，想起前些天在娘家闹腾的场景：她把新纳的鞋底摔在地上，冲着爹喊"宁肯跳河也不进沙窝窝"。可老殷蹲在门槛上吧嗒旱烟，火星子在黑夜里一明一灭："人要讲信用，当年要不是白家......" 新房是半截埋在沙里的地窨子，巴掌大的土洞要猫着腰才能进去，白万祥蹲在草席上搓着手，看新媳妇坐在油灯底下抹眼泪。 外头刮了整宿的"黑毛风"，早上推门发现沙堆堵到门框顶，新郎官抄起铁锹挖了半个时辰，才扒拉出个能钻人的窟窿。 头三个月殷玉珍跑了七回，有回顺着沙梁子走到日头偏西，回头看见一串脚印远远跟着——白万祥怕她迷路，又不敢上前劝。 后来她坐在沙丘上哭，西北风裹着沙粒子往嘴里灌，突然想起父亲临走前那句话："人要知恩。" 转年开春，殷玉珍挺着五个月身孕的肚子蹲在沙窝里，手里攥着用瘸腿羊换来的沙柳苗，六百棵树苗在风里打摆子。 白万祥从三十里外背水回来，看见媳妇正把衣裳撕成布条绑树苗。这天夜里刮起沙尘暴，地窨子顶上哗啦啦往下掉土，刚种下的树苗十棵里活了一棵。 看着蔫头耷脑的小树苗，殷玉珍把梳妆镜砸了，镜子碎片映出张黑红的脸，早不是当初水灵的新媳妇。她抄起铁锹往沙梁上走，白万祥扛着树苗跟在三步后头。 两人发现活下来的都是沙蒿，这种草根能扎三米深。从此他们先种草格子固沙，再栽耐旱的沙柳樟子松。 1992年遇上大旱，井水掏到见底，殷玉珍天不亮就赶着驴车去二十里外拉水，路上要经过三道沙梁。 有回驴车陷在流沙里，她跪着用手扒了三个钟头，指甲缝里渗出血珠子。那天夜里白万祥咳得睡不着，肺里像塞了把沙子。 熬到第九个年头，地窨子周围冒出了三亩绿地，殷玉珍种活了两千棵杨树，沙棘果子能卖钱换树苗。 村里人听说沙窝里长出菜园子，赶着马车来看稀奇。有个放羊老汉蹲在地头抽旱烟："白家媳妇，给我留几棵树苗呗？" 2005年开春，治沙队来了百十号人，推土机在沙梁上推出网格，草方格像棋盘似的铺到天边。 殷玉珍带着大伙儿栽树苗，手指头缠满胶布还渗血。这年他们种下十万棵树，政府送来的滴灌设备让成活率涨到七成。 三十四年过去，当初那个抹眼泪的新媳妇成了联合国领奖台上的治沙模范。毛乌素沙漠七万亩流沙地变了样，沙柳林里跑着野兔子，沙棘果加工厂养活上百户人家。 殷玉珍如今六十有三，照样每天巡林。有回电视台来采访，她指着沙梁上的瞭望塔说："当年就在那儿，我差点让风刮跑。" 当年陪嫁的瘸腿山羊早没了，地窨子改成了治沙展览馆，玻璃柜里摆着半截铁锹把，旁边说明牌上写着：殷玉珍用坏的第七十六把铁锹。来参观的年轻人摸着锹把上的老茧印，怎么也想不通这玩意能治住黄沙。 白万祥去年走了，埋在亲手种的老榆树下。殷玉珍清明去上坟，带了两瓶沙棘汁。坟头草窠里钻出棵小树苗，她蹲下身拿手指头量了量，嘟囔着："再长三年就能固住这片沙。" 风从林子里穿过来，带着沙枣花的香味，恍惚又是那头瘸腿山羊脖子上的铃铛响。 参考资料：“治沙英雄”殷玉珍：大漠孤独，我拿盆扣住路人的脚印2017-8-25来源：央视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