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的夏天,蝉鸣撕扯着燥热的空气,我们村唯一的那条水泥路被晒得发烫。 我

遇见历史长洲岛 2025-04-18 22:18:03

2005年的夏天,蝉鸣撕扯着燥热的空气,我们村唯一的那条水泥路被晒得发烫。 我家开的小卖部门口,总聚集着一群光膀子打牌的男人,汗珠顺着他们黝黑的脊背往下淌,滴在地上瞬间就被蒸发。 村东头的老陈家做豆腐已有三代。每天凌晨三点,陈叔和陈婶就开始磨豆子、点豆腐,天不亮就得出摊。 他们家两个儿子,老大陈亮膀大腰圆,能单手提起两桶豆浆;老二陈默却生得白净秀气,戴副黑框眼镜,活像个读书人。 "陈默那小子,整天泡在网吧,迟早废了。"村里人常这么议论。 网吧是前年才开的,就开在我家小卖部隔壁, 五块钱能玩一整天。陈默是那里的常客,不仅会打游戏,还会修电脑。有次网吧主机坏了,老板急得团团转,是陈默拆开机箱,三下五除二就给修好了。 "这小子,天生吃这碗饭的料。"网吧老板老刘这么说。 陈默在游戏里叫"孤山剑客",玩的是《剑侠情缘》。我偶尔去网吧,总看见他对着屏幕傻笑。 有次我凑近看,发现他在游戏里结了婚,新娘叫"洛水仙子"。 "网上的事,能当真吗?"我笑话他。 陈默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屏幕的蓝光:"她不一样。" 七月初七那天,村里来了个陌生姑娘。她拖着银色行李箱,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东张西望。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远远看去像幅画。 "姑娘,找谁啊?"王婶第一个凑上去问。 "请问'孤山剑客'家在哪里?"姑娘的声音清脆得像山涧的泉水。 村里没姓孤的,大伙儿都摇头。姑娘不气馁,挨家挨户地问。 她每走一步,裙摆就轻轻摆动,像朵随风摇曳的白玉兰。 消息传到豆腐坊时,陈默正在后院劈柴。 听到"孤山剑客"四个字,斧头差点砸到脚。他扔下斧子就往村口跑,连沾满豆渣的围裙都忘了摘。 我在小卖部门口,亲眼看见陈默和那姑娘在村中央的老井边相遇。陈默的围裙上还粘着几片黄豆皮,头发乱蓬蓬的;姑娘却像从画报里走出来的明星,皮肤白得能透光。 "你...你是洛水仙子?"陈默的声音在发抖。 姑娘笑了,眼睛弯成月牙:"夫君,我来找你啦。" 这一声"夫君"像颗炸弹,把整个村子都炸开了锅。陈叔闻讯赶来时,脸黑得像锅底。他一把拽住陈默的胳膊:"回家!丢人现眼!" 姑娘却不慌不忙,对着陈叔鞠了一躬:"叔叔好,我叫苏雨晴,从上海来。" 陈叔愣住了。村里人哪见过这阵仗?上海来的大学生,对着个卖豆腐的鞠躬? 陈婶来得及时,她打量着苏雨晴,突然笑了:"姑娘,先回家喝碗豆浆吧。" 去陈家的路上,苏雨晴的行李箱轮子在土路上卡住了。陈默想帮忙,却被陈叔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最后还是陈亮一把提起箱子,憨厚地笑道:"城里东西就是娇气。" 到了陈家,苏雨晴从箱子里拿出几盒包装精美的点心:"叔叔阿姨,这是上海的特产。 “陈叔没接,背着手进了屋。陈婶接过点心,拉着苏雨晴坐下。我趴在陈家院墙上,看见苏雨晴从手机里翻出照片:"这是我和孤山剑...哦不,和陈默在游戏里的结婚照。" 照片上,两个古装人物站在桃花树下,周围飘着花瓣。陈婶看得直发愣:"这...这也能结婚?" "妈,这是游戏里的仪式。"陈默小声解释。 晚饭时,陈叔终于开口:"姑娘,你家知道你来这儿吗?" 苏雨晴放下筷子:"我爸妈在国外工作,我和奶奶住。她知道的。" "上海多好啊,来我们这穷乡僻壤做什么?" "因为..."苏雨晴看向陈默,"他说要带我看真正的星空。" 陈叔的筷子"啪"地拍在桌上。屋里静得能听见豆腐坊里豆子浸泡的咕嘟声。 第二天一早,村里流言四起。有人说苏雨晴是骗子,有人说陈默拐带良家妇女。王婶甚至断言:"那姑娘待不了三天就得跑。" 但苏雨晴留下来了。她帮陈婶磨豆子,虽然手上磨出了水泡;她跟陈亮学挑水,差点栽进井里;她甚至尝试用乡音叫卖豆腐,逗得全村人哈哈大笑。 第七天傍晚,我在河边看见陈默和苏雨晴。夕阳把河水染成金色,苏雨晴赤脚站在浅滩,裙摆被水打湿了一片。 "你看!"她突然指向水面,"是萤火虫!" 陈默站在她身后,眼神温柔得像要滴出水来:"上海没有这个吧?" "嗯。"苏雨晴轻声说,"也没有这样的星空,这样的你。" 月光下,我看见陈默小心翼翼地牵住了苏雨晴的手。那一刻,仿佛连蝉鸣都安静了下来。 作品声明:本文故事情节有部分虚构。

0 阅读:0
遇见历史长洲岛

遇见历史长洲岛

感谢大家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