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苻坚沿途归拢离散的军士,渐渐,人数越来越多,到达洛阳之时,秦军已到十余万,慕容垂帮他分遣诸将,建立起基本建制,幕府、旗牌、亲兵、仪仗初具规模。洛阳向西,就是渑池,进入潼关,距离长安已是不远。 洛阳城的暮春飘着杨絮,苻坚站在城楼之上,望着校场里整训的士兵,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慕容垂递来一卷兵书,指尖划过“治兵之要,首在得人心”的批注,忽然开口:“秦王可还记得,咱们在枋头相遇时,你说过‘愿与天下共分其乐’?”苻坚摸了摸腰间的龙泉剑,剑柄上“止戈”二字被掌心焐得温润,想起去年淝水兵败时,自己单骑逃亡的狼狈——那时他怎么也想不到,曾被视为心腹大患的慕容垂,竟会在流亡途中对他伸出援手。 渑池古道的夜风带着土腥味,苻坚的马车碾过碎石时,车帘掀开一角,露出他憔悴的面容。帐下谋士王翰凑过来,低声道:“慕容垂素有大志,如今掌着兵权,怕是……”话未说完就被苻坚抬手打断。车外忽然传来歌声,是几个士兵在唱《秦王破阵乐》,调子依旧激昂,歌词却走了样:“长安城头王旗换,秦王何时回故园?”苻坚捏着车帘的手指骤然收紧,想起离开长安时,太子苻宏跪在宫门前哭谏的场景,如今想来,竟像是上辈子的事。 到达潼关脚下时,探马忽然来报:“姚苌在关内屯兵,声称要‘迎驾回朝’。”苻坚掀开车帘,看见远处关城上飘着的“姚”字大旗,想起当年在五将山,姚苌那小子还是个跟着他冲锋陷阵的小将,如今却敢陈兵关下。慕容垂牵着马走过来,鬓角新添的白发在风中飘着:“要不要末将先去探探虚实?”苻坚望着潼关险峻的地势,忽然笑了:“当年我率百万大军伐晋,以为天下尽在掌握,如今才知道,这天下最险的关,从来不是潼关,是人心。” 夜里宿营时,苻坚独自坐在篝火旁。火星子溅在他袖口的补丁上,那是皇后亲手缝的,针脚细密如当年太液池的波纹。慕容垂走来时,他正用树枝在地上画长安地图,兴庆宫的飞檐画到一半,忽然断了线。“秦王在想什么?”慕容垂递来一块烤饼,硬得能砸核桃。苻坚咬了一口,麦麸刮得嗓子生疼,忽然想起宫里的琥珀糖,入口即化,甜得发腻。“你说,”他盯着跳动的火焰,“百姓们是盼着我回去,还是盼着我死?”慕容垂没说话,往火里添了根柴,火星子腾地窜起来,照亮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 五更天的梆子声里,大军开拔。苻坚骑在马上,看着慕容垂在前方调度军队,红色披风在晨雾中飘得像团火。路过一片麦田时,几个老农跪在路边,捧着陶罐进献清水。苻坚下马接过陶罐,看见老人指甲缝里嵌着的泥土,忽然想起自己曾下令“劝课农桑”,如今这麦田里的收成,怕是连当年的三成也不到。老人抬头时,浑浊的眼睛忽然亮了:“秦王还活着……长安城里都说您被姚苌杀了。”苻坚喉咙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摸了摸老人的头顶,像安抚受惊的幼童。 快到潼关时,姚苌的使者到了。那使者捧着金印,说是“奉天子诏,封秦王为益州牧”。苻坚看着那枚金灿灿的印玺,忽然想起传国玉玺摔碎时的脆响——当年他从慕容恪手里夺得玉玺,以为得了天命,如今才明白,天命这东西,从来不在印玺上,在百姓的饭锅里。他挥手打翻印玺,对使者说:“回去告诉姚苌,我苻坚就算死在潼关外,也不做他的益州牧。”使者退下时,他看见慕容垂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心里忽然透亮——原来这一路的“忠心耿耿”,都是戏啊。 后世读十六国史,总爱用“因果循环”解释苻坚的败亡,却很少有人细想:那个曾喊出“混一六合”的雄主,为何会在淝水之战后众叛亲离?当他把慕容垂、姚苌们视为“心腹”时,可曾想过这些异族将领心底的戒心?当他在长安大兴土木时,可曾听见百姓们在歌谣里的叹息?历史从来不是简单的对错题,苻坚的悲剧,本质是一个“征服者”与“统治者”的身份错位——他擅长打天下,却不懂得治天下,以为靠武力和恩惠就能收服人心,却忘了真正的长治久安,需要让不同民族、不同阶层的人都能在这片土地上活得下去。#前秦帝国# #秦王出征#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曾仕强说:“当皇帝将50万军马交给大将军时,皇帝是100%信任大将军的;但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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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10xxx66
仁义帮助前秦快速统一北方,但是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局势有变就各立山头。
关山五十州
失去王猛,他又重新变成了一个婴儿
用户56xxx07
鞑子酋长而已
用户10xxx89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秦王破阵乐,
活在当下
秦王破阵乐?穿越了?
叼大全
八公山头草木昌,征卒夜夜望还乡。 醉里依稀是王猛,扪虱谈笑论兴亡。
古川小小
在当年那个混乱的北方,苻坚算是那个时代的少数民族首领里少有的仁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