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2，又到了？又到了…… 汶川地震过去多少年了？ 每到五月十二日，我的心绪就会变得恍惚。 如果说那场大灾难让我痛不欲生，无论如何太虚伪乃至是伪善了。死难者中毕竟没有我的亲朋好友，他们都是一些与我没有关联的人。我当然也和大部分人一样很痛惜，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那样无来由地消逝，活着的人都会难以接受。 直到今天，我依旧说不清楚五月十八日那一天我为什么会哭。我有严重的眼干燥，基本上不流泪。在平常的日子里，即便很难过，也哭不出来。 五月十八日，大地震已经发生了好几天了，最初震惊已经被其它的心情取代。那一天晚上，我应邀为一家电视台的赈灾晚会写开幕词。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给电视台写这个，因为我对电视台的各种节目没有好感。这一次我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而且一个小时之内就写好了。 然后，我坐在写字台前发呆，脑子里一片空白。再然后，我就哭了。开始的时候我发不出声音，有眼泪还是泪流满面。后来我哭出了声音，但努力憋在喉咙里。我坐着不动，一直哭。珞妮妈妈在一边手足无措，她当时大概吓傻了。 我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摆了摆。我是示意她不要怕，估计她也看不明我比划什么。 我哭了差不多有半个钟头，呼吸都很困难。然后我一点点平静下来，我说：好了，没事了。 我又坐了一会儿，感觉自己有很多话想跟汶川的亡灵说。我在本子上写，写了好几页然后又撕掉了。 又坐了一会，再写，就是下面这首诗了。 每一年的五月十二日，我都把这首诗重贴出来。我要说的都在这里，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些。 只有这些…… 五月之殇 如果生命是一只蝴蝶 扇动翅膀 就会传递风的歌唱 如果生命是一枝花朵 如期开放 就会闪动露珠的光芒 如果你是那只蝴蝶 我愿意是风 托起你飞啊 飞啊 飞翔 如果你是那枝花朵 我愿意是露珠 滋润你开啊 开啊 开放 如果生命是你是我 结局开始闪现消失 都会有痛苦和幸福 都会有快乐和悲伤 如果雷电已经把你击落 如果我不能掀起你的翅膀 我就吹一枝芦笛 伴你梦乡 如果风雨已经把你摧毁 如果我不能掩盖你的身体 我从此不再走动 守你迎接阳光 如果生命是一滴水 海洋和陆地就无法分离 如果你的蒸腾微不足道 我的生命只能被遗忘 如果生命是一粒尘土 大地和苍穹就是共同的天堂 如果你被无情地踩在脚下 我的生命只能背井离乡 为什么我没有眼泪 只因我是一个寻家的男人 为什么我没有笑声 只因我是一只迷途的羔羊 为什么我泪雨滂沱 只因我的家园寂静无声 为什么我不停呼喊 只因我的亲人还在黑暗中等待灯光 生命是一只蝴蝶 就会扇动翅膀 生命是一枝花朵 就会如期开放 露珠 还有 那缕风 2008年5月18日沈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