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毛人凤突然暴毙在台北家中,几天后,他的妻子向影心,没等丧期结束,提着箱子住进了蒋介石身边最亲近的侍卫长俞济时的宅子。
1956年深秋的台北城笼罩在湿冷的空气里,毛人凤躺在病榻上咳得直不起腰,这个曾经呼风唤雨的特务头子,此刻正攥着发黄的被单,眼窝凹陷得能塞进两枚铜钱。
3天前那个江湖郎中开的药方子还搁在床头,药渣子洒在痰盂边散发着古怪的气味,他老婆向影心端着药碗站在3步开外,大红指甲掐着碗沿,嘴角挂着的冷笑比窗外的秋风还冷。
说起这对夫妻的孽缘,得把时针拨回20年前的西安城,那时的向影心还是戴笠手底下最艳丽的红玫瑰,穿着高开叉的旗袍在留春园的舞池里转圈,眼波流转间不知迷倒多少达官显贵。
毛人凤那时候就是个戴笠跟前点头哈腰的小文书,成天夹着公文包在军统局走廊里小跑,见了谁都得赔笑脸。
戴老板要笼络人心,大手一挥就把自己的情妇塞给毛人凤当媳妇,说是成人之美,实则是往身边插了根眼线。
洞房花烛夜,毛人凤看着新娘子脖颈上的红印子装聋作哑,他知道向影心下午还在戴老板公馆里"汇报工作",可那又怎样?这年头能攀上戴老板的关系,别说戴绿帽,就是当王八都值当。
果然不出半年,这个逢人就作揖的毛秘书摇身一变成了军统二把手,连郑介民都得给他让道。
要说向影心确实是个能人,白天在太太们的麻将桌上套情报,晚上就能好好休息。
1946年戴老板飞机失事,毛人凤连夜给蒋委员长递折子,转头就把向影心这些年攒的私房钱全抄了去。
等向影心得了风寒在医院挂水,这个笑面虎直接叫来8个宪兵,把发着高烧的媳妇捆巴捆巴送进了青岛疯人院,铁门哐当落锁那声响,把向影心满口的"我没疯"全噎回了嗓子眼。
等到1949年兵败如山倒,毛人凤逃到台湾才想起来把疯婆子接出来撑门面,这时候的向影心早不是当年水灵灵的美娇娘,眼神阴恻恻的像淬了毒。
虽然表面上还跟着毛人凤出席酒会,但背地里早跟俞济时联系上了,俞侍卫长也不是省油的灯,仗着跟蒋介石沾亲带故,把老蒋身边的消息透得跟筛子似的。
毛人凤装不知道,反正能借着枕头风往上爬,根本管不了那么多。
1955年蒋经国开始清洗老派系,毛人凤这个保密局长当得跟热锅蚂蚁似的,成天在家灌黄汤,肝火旺得把书桌拍得震天响。
向影心冷眼瞅着他一天天瘦成皮包骨,转头就托人找来个江湖郎中,那郎中开的方子邪乎得很,要什么刚生下来的老鼠胎衣,熬出来的药汤子黑黢黢直冒泡。
毛人凤捏着鼻子灌下去,当晚就呕了三盆血,眼珠子瞪得溜圆断了气。
丧事办得潦草,向影心前脚烧完头七的纸钱,后脚就拎着两口皮箱住进了俞济时的别墅。
奈何俞侍卫长也是命里带煞,刚跟老相好双宿双飞没半年,擦枪走火崩了自己大腿根,蒋经国趁机在老头子跟前嚼舌根,硬说这是"孙立人兵变"的余孽作祟,老蒋最听不得这话,一道手谕就把俞济时打发去管仓库钥匙。
台北的冬天阴雨绵绵,俞家小楼里倒是暖烘烘的,向影心裹着貂皮大衣窝在沙发里,听着留声机里周璇的《夜上海》,手里摩挲着毛人凤生前最爱的翡翠烟嘴。
外头都说这对老鸳鸯不知好歹,她倒觉得痛快,当年在疯人院啃冷馒头的时候,可没人替她说过半句好话。
如今毛人凤的8个孩子个个出息,大儿子在富士康当董事长,三儿子在美国混成爱国华侨,谁还记得他们爹妈那些腌臜事?
窗外的雨丝斜斜地打在玻璃上,向影心眯着眼数雨滴,俞济时拄着拐杖从书房晃出来,裤管空荡荡地晃悠。
两个老家伙相视一笑,茶几上摆着昨儿蒋经国派人送来的寿桃,说是祝寿,实则是提醒他们老实待着。
向影心拿银簪子戳开寿桃,红豆馅儿流了满手,甜腻腻的味道让她想起20年前西安城里的桂花糕,那时候她还相信戴笠的鬼话,以为真能在这乱世混出个名堂。
回头再看,什么军统局长、侍卫长,不过是老头子们手里的棋子。
她端起凉透的龙井抿了一口,茶叶渣子在舌尖打转,俞济时正戴着老花镜看《中央日报》,头版登着蒋经国视察部队的大照片,向影心突然咯咯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世道啊,真是风水轮流转,只是不知道下一阵风,又要往哪个方向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