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侦察股长凌少农，私下向日本人购买布料，对方说：“你看起来像军人？”凌少农回道：“没错，我就是新四军！”原以为，凌少农会被日本人出卖，没想到顺利完成交易。 那年的深秋透着刺骨寒意，驻扎在苏北根据地的新四军部队正面临着严峻考验，连续三年冬天，战士们穿着补丁摞补丁的单衣站岗放哨，去年腊月还发生过哨兵冻伤致残的事故。 侦察股长凌少农望着窗外的枯树，攥紧了手头那份刚接到的任务书，两个月内必须筹措到足够制作三千套棉衣的布料。 根据《新四军后勤工作纪实》记载，当时日军对苏皖边区实行严密封锁，重要物资全部实行配给制。 凌少农带着两名战士在集市上转了三天，发现老百姓自己都衣不蔽体，粮店里的粗布比金子还金贵。 这天晌午蹲在街角啃窝头时，他偶然听见两个跑单帮的商贩嘀咕，说日本人开的永丰洋行仓库里堆着成捆的棉布。 这个情报让凌少农整宿没合眼，天没亮他就翻出早年间在上海做地下工作时备着的绸缎长衫，把头发抹得油光发亮。 同行的战士小王瞅着直犯嘀咕，说这身打扮活像个汉奸，凌少农往他后脑勺轻轻拍了一巴掌，说等布料运回来再收拾他。 永丰洋行的日式木门推开时，铜铃铛叮当作响，留着八字胡的吉田老板正在柜台后打算盘，三角眼从玳瑁眼镜后头扫过来。 凌少农操着带苏北口音的上海话，自称是跑单帮的米商，吉田听着听着突然冒出一句生硬的中国话，问这位客人是不是当过兵。 藏在门外的两个战士手都按在枪套上了，却见凌少农拍着大腿笑出声，直夸老板眼力好，说自己以前在保安团混过饭。 据《苏北抗日根据地档案汇编》收录的永丰洋行账目显示，那天下午确实登记了五十石糙米换三百匹棉布的交易。 不过真正让凌少农捏把汗的是交货当夜，二十辆独轮车摸黑往山里运布时，领头的车夫被石头绊了个跟头，整匹布眼瞅着要滚进路边的臭水沟。 凌少农扑上去拽布料那架势，活像饿了三天的老虎抢食，等车队终于绕过日军岗楼进入根据地，他后腰上蹭破的皮肉早和衬衫结了血痂。 那年腊月里北风刮得邪乎，可战士们穿着新棉衣站岗，说话都带着热气。 有个小战士摸着厚实的衣领直乐，说这布料摸着比地主老财家的绸缎还舒坦，凌少农叼着烟卷在旁边看，心里盘算着开春得再想办法弄点染料，灰扑扑的棉衣在雪地里太显眼。 转过年来开春，更棘手的任务来了，上级指名要凌少农护送罗荣桓将军去后方治病，得穿过三道封锁线。 走到第二道关卡时，前头突然传来狗叫，凌少农让队伍钻玉米地，自己猫着腰往前摸，瞧见五个伪军围着火堆啃烧鸡。 他捏着鼻子学野猫打架，趁那帮人举着枪瞎比划时，带着队伍贴着沟渠溜了过去，这事后来被写进军区通报，说这是"声东击西"的经典战例。 等到了朝鲜战场，冰碴子顺着领口往脖子里钻的滋味，让凌少农又想起当年筹棉衣的日子。 有回行军路过个被炸塌的村子，他看见个朝鲜小娃光脚在雪地里捡柴火，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棉大衣裹孩子身上。 警卫员急得直跳脚，他摆摆手说当年老百姓给捂热的恩情，这辈子都还不完。 1955年授衔那天，凌少农对着镜子正军帽，老伴儿给他抚平衣领时，发现他鬓角白了大半。 可当他举起右手敬礼，眼神还跟当年在洋行里扯谎时一样亮，有记者后来问起这些惊险往事，他摸着腿上被弹片咬过的疤，说那会儿哪想那么多，就记着不能让跟着自己的弟兄们挨冻受饿。 《中国人民解放军高级将领传》第三卷记载，凌少农晚年最爱穿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有次孙子问他为啥不穿将校呢大衣，老爷子摸着棉袄里子说，这可比当年从日本人手里换来的布料还暖和。 参考资料：英雄父辈 | 38军老前辈凌少农将军生平简介，太行英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