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看了辛柏青现在的状态沉默了一会，说了一句我万万没想到的话。 说实话谁摊上这事儿都得垮，老婆突然没了，搁谁身上都得扒层皮。辛柏青现在这蔫头耷脑的样儿，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看着都让人揪心。但人活着总得有个奔头不是？家里还有俩眼珠子似的孩子盯着呢，当爹的能撂挑子吗？ 那天在电视上看见他参加活动，西装穿得板正，可眼神里那股子没精打采藏都藏不住。像走在雨里没打伞的人，浑身透着湿冷的疲惫。想起以前看他和朱媛媛在台上演夫妻，眼里有光能把人照亮，现在却像蒙了灰的镜子。就像看一棵枝繁叶茂的树突然被拦腰砍断，剩下的半截还得在风里硬挺着。 男人的崩溃从来不是嘶吼着摔东西，是这种蔫了吧唧的沉默最磨人。他坐沙发上抽烟，烟灰积了老长都忘了弹。那时候突然懂了：有些疼没法喊出来，喊出来怕吓着孩子，咽下去又烫得心口疼。像老家院子里的老槐树，被雷劈了一半，剩下的枝桠还得往天上长，可每回刮风下雨，那道伤疤都跟着疼。 看他接孩子放学的样子又不一样。蹲下来给女儿系鞋带，嘴角会往上扯一扯，尽管那笑比哭还难看。儿子抱着书包问“妈妈什么时候回来”，他把孩子搂进怀里，半天憋出一句“爸爸在”。那语气轻得像片羽毛，却又沉得能压垮人——当爹的是不是都这样？自己快碎成渣了，还得给孩子搭个遮风挡雨的棚。 前几天刷到他早年采访，说朱媛媛是他的“定海神针”。现在针没了，船在浪里晃，他却得把舵握稳了。想起邻居大哥，嫂子走后半年没出过门，后来突然在阳台种满了嫂子喜欢的月季，每天早上五点起来浇水。人都是靠着心里那点念想活下来的，像沙漠里的骆驼，总得朝着有绿洲的方向走，哪怕那绿洲只是自己画在沙地上的影子。 昨儿晚上翻出他们夫妻俩演的《潜伏》，看谢若林和晚秋在胡同里拌嘴，辛柏青那时候眼里全是戏，朱媛媛笑起来能看见虎牙。再看现在他参加活动的照片，鬓角都白了，背也有点驼。时间真够狠的，不光催人老，还逼着人在疼里长本事。可要是能选，谁愿意要这种本事？ 楼下张姐说看见辛柏青送儿子去学画画，自己坐在画室门口啃面包。阳光照在他身上，影子瘦得像根筷子。等孩子背着画板出来，他赶紧把面包纸揉成团塞进兜里，蹲下来帮孩子整理衣领。这动作让我想起我爸当年送我上大学，在车站硬撑着没哭，转身走的时候却偷偷抹了把脸——男人的软肋，从来都藏在看不见的地方，却又重得能压弯脊梁。 有时候觉得人跟树似的，伤了皮疼在骨，可只要根还在土里扎着，春天来了总得冒点新芽。辛柏青现在的状态，像极了冬天刚过的树，枝桠光秃秃的，可仔细看，那芽苞已经在偷偷鼓起来了。孩子放学回家喊的那声“爸爸”，说不定就是他心里的春风，吹一点，就够他撑过一个寒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