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郭葆昌高价出售《上阳台帖》,收藏家张伯驹想要购买,奈何囊中羞涩,然而就在郭葆昌就要将它卖给外国人时,为了不让国宝流落海外,没想到张伯驹一咬牙就用能买461套四合院的钱拿下了《上阳台帖》。
1937年的北京城里,琉璃厂古玩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说盐业银行的大少爷张伯驹要拿买下整条胡同的钱,去换一张泛黄的旧纸片。
这事儿搁在寻常百姓耳朵里,简直比天桥说书人的段子还离奇。
可懂行的人都知道,那张纸片正是诗仙李白传世的唯一真迹——《上阳台帖》。
张伯驹生在河南项城的大户人家,他爹张镇芳是袁世凯跟前的大红人,当过直隶总督还管过盐务。
要说这张家有多阔气,单看盐业银行里那些抵债的宝贝就能明白——前清王爷抵押的翡翠扳指、贝勒爷当掉的珐琅彩瓷,成箱成柜地堆在库房里。
张伯驹打小跟着父亲进出这些场合,眼睛早被养刁了,寻常物件入不了他的眼。
这位少爷二十啷当岁时,家里给他在张学良手下谋了个军职。
可人家偏不领情,整天泡在琉璃厂的古玩铺子里。
二十八岁那年索性辞了差事,挂名当起盐业银行的董事,正经买卖不管,成天琢磨着怎么把那些抵押在银行的古玩字画保住。
有次在收藏家郭葆昌家里瞧见《上阳台帖》,眼珠子都快粘在纸上了。
要说这《上阳台帖》的来历可不简单。天宝三年李白和杜甫在洛阳城头喝酒,趁着酒劲在阳台上挥毫写下二十五字草书。
这纸片历经宋徽宗、贾似道等十几个主人,最后落到郭葆昌手里。
当时日本商人开价二十万现大洋,能买下小半个王府井。张伯驹急得直跺脚,东拼西凑先给了六万定金——这钱够买四百多套四合院。
那年头时局乱得像锅粥,张伯驹还没凑齐余款,七七事变就爆发了。
郭葆昌眼见着日本人要进城,咬咬牙把剩下的十四万抹了账。
后来有人替张伯驹算过账,说他是用四合院铺成的地毯换回张旧纸,这事在收藏界传为佳话。
可这位爷的胆气远不止如此,1937年冬天,他听说恭亲王的后人溥儒要把西晋陆机的《平复帖》卖给洋人,连夜带着棉被住进溥家隔壁的客栈。
每天天不亮就去敲门,愣是磨了三个月,最后用四万现大洋截住了这件国宝。
为这事他还被绑过票,绑匪开口就要两百万赎金,家里实在拿不出钱,他倒好,隔着铁窗对妻子喊:"就是撕票也不能动《平复帖》!"
新中国成立后,故宫的专家们统计接收的文物时吓了一大跳。
张伯驹把半辈子攒下的家底全捐了,李白的字、杜牧的诗、宋徽宗的画,件件都是能在拍卖行掀起腥风血雨的宝贝。
政府要给二十万奖励金,他和夫人潘素死活不要,最后只收了张盖着文化部大印的奖状。
有记者问他图什么,他摸着装过《上阳台帖》的空锦盒说:"老祖宗的东西就该住在紫禁城里。"
1982年早春,八宝山公墓里来了好些穿中山装的人。
送别张伯驹的悼词上没写"永垂不朽",可那些摆在故宫玻璃柜里的国宝,哪个不是替他立着的无字碑?经济学家千家驹说得实在:"追悼会上喊不朽的人多了,真能传世的还得看张先生。"
三位一体
张先生临走前连个单人病房都不安排,因为不够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