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年间，一位80岁的老富翁娶了个16岁的漂亮小妾，第二年，小妾就生了一个大胖儿子。老来得子，富翁喜不自胜，不料却因此埋下祸端。 元丰三年冬，汴梁首富梁老爷的寿宴红绸未拆，十六岁的戏班花旦连春已被锁进西厢房。 八十老翁的合卺酒泼湿了《西厢记》戏本，窗外宾客的窃笑比寒风更刺骨，“枯藤强附嫩蕊，来日必生妖孽！”谁料戏言成谶，次年秋，连春产子啼哭声中，梁老爷咳出的血染红了贺喜的麒麟锁。 婴儿满月那日，梁老爷的汤药碗突然倾翻。药汁在青砖缝蜿蜒成树杈状，恰似梁府错综的祸根。 三十岁的嫡子梁恒盯着襁褓冷笑，管家上报城外田庄遭流民哄抢，而连春哺乳时脖颈的紫痕，分明是昨夜被宗亲命妇掐出的“狐媚印”。 老翁颤抖的手摸向多宝格。他抽出祝寿时绘的《听戏图》，画中连春水袖翩跹处，此刻被浓墨改作指向房梁的枯指。 当梁恒被唤到床前听遗嘱时，画轴暗格里正藏着另一张矾水写的密笺，“西庄屋左埋银五千两，右藏金千两，待安儿冠礼取用”。 梁老爷头七刚过，梁恒便烧了父亲书房。火舌卷过《听戏图》悬挂处，房梁焦黑如炭，却不知真迹早被连春调包，她将画缝进儿子襁褓夹层，乳汁的浸润让矾字愈发清晰。 此后西跨院成了梁府禁地。梁恒派去监视的婆子们看见：连春教梁安习字时，总在宣纸下垫着那幅画，少年临摹的《听雨轩帖》中，“梁”“安”二字结构竟与画上题款如出一辙。 直到冠礼前夜，连春突然用艾草灰涂满画卷，梁安才在灯下惊见灰迹吸附出的金字脉络。 开封府堂鼓震落积雪时，包拯展开的《听戏图》已霉斑遍布。王朝马汉按画索骥到梁府废墟，只见断梁残瓦间窜出野狐，当年埋金处早被梁恒改建茅厕。 退回后堂的包拯突闻呜咽。连春泪水滴落画中戏台，墨迹竟浮起游丝般的金线。一盆清水泼下，矾水密笺显形瞬间，包拯指腹摸到画绢夹层有颗粒感，那是连春十七年来夜夜以米浆裱糊的痕迹，防潮的淀粉恰成了水显字的催化剂。 锄头撞开西庄屋基时，梁恒带着族老汹汹而至。众人眼见衙役从粪坑旁挖出陶瓮，左瓮五千两官银锞底皆錾“元丰三年贡”，正是梁老爷纳妾那年截留的税银。 右瓮马蹄金却烙着“至和元年”，那是梁安真正的生辰年份，金印无声戳破“八十得子”的流言。 包拯将地契按进梁恒掌心时，夕阳正掠过瓮中金锭。熔金般的余晖里，梁安突然读懂父亲最后的心机，若十七年前直接分产，稚子怀璧必死，唯有让嫡兄亲手养大敌手，才得这瓮用光阴淬炼的活命财。 2018年汴梁故城出土半幅霉变绢画，X光显示底层有“西庄屋右”的磷灰石勾痕。碳十四测定恰为元丰年间物，画中戏台栏杆的断裂纹路，竟与史料载“梁恒毁画未遂”的抓痕完全重合，这场跨越千年的父爱谋局，终在考古探针下现出惊心动魄的深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