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0年腊月二十八，张怀芝到亲娘舅家去借钱，娘舅瞧不起他，只用一斗黑豆，打发了他，没想到多年后，张怀芝却坐到了山东督军的职位。 1880年的冬天格外难熬，刚满十五岁的张怀芝攥着空米袋，深一脚浅浅踩过结冰的田埂，往三十里外的舅舅家走去。这个半大小子肩膀上的补丁摞着补丁，脚上的草鞋早就被雪水浸透了。 张家六口人挤在挖了一半的土窑里，下雨天屋里能养鱼，张老汉把祖传的两亩薄田典当出去，就为让儿子在杨贡生那儿识几个字。 可连年歉收让这点念想也断了，如今连下锅的米都要靠借。村口的老槐树上，冻僵的乌鸦叫得人心慌。 舅舅家青砖门楼的气派在雪地里格外扎眼，管家隔着门缝瞅见是穷外甥，连正门都没开。等了半个时辰，厨房后门吱呀一声，一斗喂驴的黑豆劈头盖脸砸在雪窝里。 张怀芝蹲着捡豆子时，听见院里表弟们啃猪蹄的嬉闹声，油星子味儿顺着墙头飘过来，烫得他眼眶生疼。 天津卫的官道上，跟着马帮讨生活的少年怀里揣着半块豆饼，袁家马场的马夫们发现，这个山东来的愣小子给马梳毛时总偷瞄骑兵操练，夜里就着马灯翻本破旧的《步兵操典》。 有次管事的逮着他用草棍在地上画炮位图，正要抽鞭子，恰被路过的淮军参将瞧见了。那本被翻烂的兵书，成了天津武备学堂的敲门砖。 小站练兵场的沙盘前，袁世凯盯着这个能把德国山炮拆装蒙眼的炮兵队官，那年八国联军的骑兵追到廊坊，张怀芝指挥的炮队三发连中，把洋人的马队轰成了血葫芦。 慈禧的銮驾刚过卢沟桥，嘉奖的懿旨就追到了军营。后来镇压义和团，他带兵包抄的战术连德国教官都竖大拇指。 济南大明湖畔的督军府里，当年的马夫正在批阅办学章程，各村新修的学堂墙上，都能看见“张督军捐建”的青石匾。 有年回乡查考，他看见个穿补丁衣裳的娃娃背《论语》背得流利，当场赏了十块大洋。管家记得，老爷书房最显眼处摆着个粗陶罐，里头装着生了虫的黑豆。 直奉大战的硝烟散尽时，解甲归田的老人在院子里晒柿饼。每月总有那么几天，他会盯着粮店伙计送来的新麦发愣。 村里人传说，张督军临终前还念叨着要在地窖口加条排水沟。送葬的队伍经过当年借粮的村子，那户朱门大户早败落了，只剩个驼背老头在祠堂门口晒太阳。 信源：《清史稿·兵志》光绪朝武备学堂记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