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9年，咸丰皇帝下旨将左宗棠斩首示众，左宗棠连夜找到湖北巡抚胡林翼求助，胡林翼却说：“皇命难违，本官也无办法，但你可找一人，或许能保你性命！” 左宗棠急得后背直冒冷汗，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砸在桌上：“这时候还卖关子？我脑袋都要搬家了！”胡林翼慢悠悠捋着胡子，眼角往窗外瞟了瞟，压低声音蹦出三个字：“郭嵩焘。”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照进来，左宗棠脑门上的汗珠子突然停住了——这郭嵩焘可是当年在长沙岳麓书院同吃同住的铁哥们，如今正在京城当翰林院编修。 驿站快马跑死三匹，左宗棠的亲笔信五天就到了京城。郭嵩焘拆开信一瞧，满纸潦草字迹活像被猫挠过，最后几行墨点子乱飞：“愚弟命悬一线，唯兄长可救！”翰林院里静得能听见心跳声，郭嵩焘攥着信纸的手直哆嗦，突然想起上个月在养心殿外候旨时，正巧撞见恭亲王和军机大臣文祥在廊下嘀咕西北战事。 第二天晌午，郭嵩焘拎着两坛绍兴黄酒晃进恭王府。酒过三巡，他装作醉醺醺地拍桌子：“如今西北乱成马蜂窝，朝中竟无人敢接这烂摊子！”恭亲王举着酒杯的手顿了顿，郭嵩焘趁机凑过去：“王爷可记得当年在长沙城头，左宗棠带着三百乡勇杀退长毛贼的事？”窗外蝉鸣突然停了，恭亲王眯起眼睛，酒杯里的酒晃出一圈圈涟漪。 五天后早朝，军机处突然递上来个折子，说陕甘回乱愈演愈烈，急需能臣镇守。咸丰皇帝正靠在龙椅上打瞌睡，听见底下有人提左宗棠名字，腾地坐直了身子。文祥出列拱手：“左宗棠虽有过错，但当年平定江忠源之乱确有奇功，不如让他戴罪立功？”殿外知了扯着嗓子叫，咸丰盯着鎏金香炉里升起的青烟，想起十年前那个暴雨夜，确实是左宗棠带人保住了长沙粮仓。 圣旨传到武昌时，左宗棠正在书房里来回踱步，靴子底都快磨穿了。听到“即刻赴陕甘平乱”几个字，他腿一软差点跪地上，转身看见胡林翼躲在屏风后头冲他挤眼睛。三个月后，左宗棠带着八千楚军出潼关，郭嵩焘特意让人捎来件狐皮大氅，里头塞着张字条：“西北风硬，裹紧脑袋。” 十年光景转眼过，当年差点掉脑袋的罪臣成了陕甘总督，紫禁城里龙椅上换了同治皇帝。有次左宗棠回京述职，在八大胡同酒楼上碰见郭嵩焘，两鬓斑白的翰林举着酒壶直乐：“当年那两坛黄酒，可抵得上你这条老命？”左宗棠抹了把胡子上的酒沫子，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头裹着块西北带来的风干羊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