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宅元年秋，长安紫宸殿的琉璃瓦上凝着寒霜。武后斜倚在九枝金莲灯下，听内侍战战兢兢念诵《讨武曌檄》。当"狐媚惑主"四字伴着铜漏声传来，她指尖掠过凤纹袍角，竟露出三分笑意——这天下能骂她的人，早被埋进玄武门的青砖下。 烛火突然爆出灯花，内侍声音陡然发颤："一抔之土未干..."女帝猛然直起身，金镶玉护甲在沉香木案上划出刺耳声响。阶下裴炎看见那双凤目里迸出寒芒，如二十年前在感业寺初见时那般锋利。 "如此栋梁之材，为何竟流落草莽不为我所用？"她声音裹着雷霆，震得十二垂旒簌簌作响。殿外秋风卷起满地檄文残页，恍惚间似见三十年前那个跪在太宗榻前誊写奏疏的才人——彼时她便懂得，真正能撼动江山的，从来不是谩骂，而是直指人心的刀笔。 三百年后，李白醉卧沉香亭，犹闻宫人说起当日女皇掷卷长叹："宰相安得失此人！"刀斧加身不改色，为一文人的文采而动容，，此乃真龙气度，武后成为帝王绝非偶然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