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湖南平江解放后,有名乞丐模样的妇人,走进了县委大院,被守卫拦住时,女乞丐却说:“我有重要东西,必须亲自交给县委书记。”
当时正值7月,平江暑气灼人。县委大院门口,卫兵小李正赶蚊子,忽见个浑身补丁的妇人抱着蓝布包袱往里闯,活像个乞丐。
“哎!政府机关不能随便进!” 小李端起步枪阻拦。
妇人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却闪着光:“同志,我要见你们书记,有东西得亲手交给他。” 她嗓音沙哑,吐字却格外清晰。
小李愣住了,自解放军进城,还没见过讨饭的敢闯县委大院。正僵持着,县委书记齐寿良握着草帽快步走来。
“大姐,您有啥事?”
话音刚落,妇人 “扑通” 跪下,包袱砸在地上。她颤抖着撕开棉袄左襟,暗线崩断声混着蝉鸣,十二根金条顺着裂口滚了出来,在青石板上泛着冷光。
小张惊得叫出声,小李的枪托 “当啷” 砸地 —— 谁能想到,这个浑身霉味的妇人,棉袄里竟藏着十二两黄金!
齐寿良蹲下身,指尖摸到金条上的凹痕,粗糙纹路里还嵌着草屑。
妇人抹了把脸:“我叫朱引梅,男人叫涂正坤……” 话没说完就顿住了。
十年前的画面在她眼前浮现:1939年6月12日,国民党假传开会,在嘉义镇把湘鄂赣省委书记涂正坤骗出家门。
朱引梅抱着周岁儿子躲在柴房,透过门缝,看着丈夫被刺刀抵住胸口,白衬衫渐渐被血染红,最后听见一句:“引梅,看好咱的种……”
她不知道 “种” 指怀里的孩子,还是衣柜暗格里的布包。等枪声停了,她摸进卧室,掀开松动的地板砖,三层油纸包着的十二根金条还在。
外面传来脚步声,她咬断头发缠住金条,又用丈夫旧衬衫裹住孩子 —— 这一逃,就是十年东躲西藏。
头三年,她抱着孩子钻山林、躲岩洞。夏天蛇虫缠身不敢吱声,冬天靠体温焐着金条取暖。
在浏阳,兵痞刺刀挑开棉袄,她靠金镯子蒙混过关;在通城,高烧三天嚼观音土充饥,怀里的金条硌得生疼,却始终没动过换粮的念头。
孩子喊饿时,她只能躲着哭 —— 有次撞见陷阱里的麂子,她哭着埋了它:“正坤用命护的金条,俺不能丢。”
1945年日本投降,她在山神庙墙上看见 “鬼子滚蛋” 的标语,对着金条磕了个头:“正坤,咱熬到天亮了。”
没想到国民党转眼撕毁协议,还乡团又来清山。她带着孩子躲进溶洞,洞顶的水珠滴在金条上,砸出一个个小坑,像流不完的眼泪。
孩子懂事些后,摸着她棉袄里的硬块问:“娘,这是糖块吗?”
她把孩子的小手按在金条上:“这是你爹留下的火种,等火种成了大火,咱们就不用躲了。”
直到1949年7月4日,解放军的炮声震碎晨雾。
朱引梅趴在山梁上,看着红旗漫过城关,白军丢盔弃甲,才敢抱着包袱下山。
她在县委大院对面蹲守三天,见穿灰布军装的干部帮百姓挑水扫院子,说话带着北方口音却客客气气,确认门口挂的是 “中国共产党平江县委员会” 的木牌,才鼓起勇气进门。
“齐书记,您摸摸这金条,上头的牙印是俺咬的。” 朱引梅卷起袖口,露出腕子上的疤痕,“那年在岳阳,国民党特务盘查,俺怕他们用刀划开衣裳,就假装发疯咬金条,血沫子糊了满脸,他们嫌脏才放过俺。”
齐寿良喉咙发紧,他知道这十二两黄金意味着什么 —— 按当时粮价,能换230担稻谷,够一个步兵连吃七个月。战乱时多少人囤金条保值,可这个目不识丁的农妇,竟守了十年分文未动。
后来档案显示,这十二根金条正是1938年涂正坤经手的特委经费。十年间,她穿烂28双草鞋,孩子从襁褓长成少年,金条却始终裹着当年的油纸,一两未少。
“大姐,您就没想过……” 小张话没说完。
朱引梅擦着金条上的灰尘:“咋没想过?孩子病得翻白眼那回,俺都把金条掏出来了。可摸着上头刻的‘鄂东南’,就想起正坤说的‘这钱是同志们用命攒的,哪怕剩一两,也要交给组织’。”
她低头看着满是老茧的手,“俺识字不多,可知道共产党的钱,比俺的命还金贵。”
消息传开,平江城的百姓挤破头来看 “黄金乞丐”。有人说她傻,放着好日子不过;更多人竖起大拇指,说她是 “活着的苏维埃”。
老塾师写了副对联贴在县委大院门口:“破袄藏金十年不蚀,赤心向党万载流芳”。
齐寿良让人称金条重量,连磨损算在内共12.03两,比档案记载还多三钱。朱引梅笑着说:“许是路上捡了点金渣子,该给组织补上。” 在场人都明白,这是她用体温焐了十年,舍不得让金条受半点磕碰。
如今翻开泛黄的交接记录,钢笔字写得工整:“1949年7月7日,朱引梅同志交来黄金十二两整,附油纸包一个,布带三条。”
档案室玻璃柜里,那件破棉袄静静躺着,针脚歪斜的夹层里还留着淡淡金粉。有人算过,这十年间平江周边172次清乡,朱引梅母子躲过37次搜捕,搬了21次家。
每到夜里,她都要伸手摸摸金条,就像摸着丈夫未冷的手。
十二两黄金放在今天不算巨款,可在历史的天平上,它称出了一名普通妇女对党的无限忠诚。 这份忠诚,比金子还亮,比岁月还长。
用户10xxx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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