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年间，书生杜衡路遇老者相赠玉露丸，传言可治百病。知府赵德昌心生邪念，想占为己有。正要抢夺，杜衡奋力将药丸掷地而碎，赵知府恼羞成怒，突觉心口剧痛，面色铁青下令道："给我流放三千里！” 这天，金陵书生杜衡第四次落第而归。途经黄山时，发现一只受伤的白鹤，左翼被兽夹所伤，鲜血染红了翅膀。
杜衡蹲下身，青布袍子沾了泥也不顾。白鹤琉璃似的眼睛盯着他，竟似含着泪光。他摸出包袱里最后一截止血药膏，刚触到白鹤伤口，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几个猎户举着火把追来，领头的络腮胡汉子嚷着："那白鹤毛色罕见，别让跑了！"
白鹤猛地挣扎，药膏全糊在杜衡掌心。他心一横，扯下腰间玉佩塞进兽夹机关，"咔嗒"一声，白鹤扑棱着蹿上树梢。猎户围过来时，只剩满地碎玉和斑驳血迹。"晦气！"络腮胡踢飞兽夹，"读书人管什么闲事！"
月光爬上松枝时，杜衡在破庙里冻得直搓手。忽闻门外环佩叮当，抬眼竟是个白衣女子，鬓角簪着半片鹤羽。"公子舍玉佩相救，可愿随我取回失物？"她指尖掠过墙角蛛网，蛛丝瞬间凝成银线，蜿蜒指向山林深处。
跟着银线走到崖边，杜衡倒抽冷气——昨日摔碎的玉佩完好悬在古松下，旁边多了个描金漆盒。打开竟是三颗玉露丸，碧色药丸里流转着细碎金光。"此物需以善念温养，"女子褪下腕间青玉镯，"若遇黑气缠绕，千万莫要服用。"
回城路上，杜衡被个瘸腿乞丐拦住。玉露丸刚沾到乞丐溃烂的伤腿，脓血竟化作黑烟消散。消息传得比春风还快，等赵知府带着官兵闯进客栈，杜衡正在给卖炭翁的老妻喂第三颗药丸。
"妖道惑众！"赵德昌捂着心口厉喝，官靴碾碎空漆盒。捕快掀翻药箱时，青玉镯突然炸开青光，照出赵知府背后扭曲的黑影——那影子没有五官，胸口却嵌着半块兽夹。
围观人群突然骚动。昨日被治好的乞丐挤到前排，袖口露出猎户才绑的牛皮护腕。卖炭翁颤巍巍举起煤油灯，火苗"呼"地窜向赵知府冠冕。混乱中，杜衡被人拽进暗巷，白衣女子往他怀里塞了本无字书："去城隍庙供桌下躲着，听见水声再出来。"
更鼓敲过三响，知府衙门突然传来惨叫。衙役们撞开卧房门，只见赵德昌抓挠着心口在地上翻滚，皮肤下似有千万根鹤羽在游走。当初被他构陷流放的陈太医被急召入府，把脉后面如死灰："大人五脏俱焚，除非…除非找到真正的玉露丸。"
而此时杜衡蜷在城隍庙供桌下，泛黄的书页渐渐显出字迹。第一页画着白鹤绕月，第二页绘有青玉生光，翻到第三页，赫然是赵知府背后黑影的画像，旁边朱批小楷："贪念噬心，鹤毒攻魂，三日必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