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驹一生做过一件惊天动地的事:他拿着一张几乎能买下半条胡同的字画,亲手交给国家,分文未取。 他说:“我不要让它流到外国去,我心里不踏实。”当时他已经穷得住在斗室里,妻子靠卖画过日子,他自己靠老伴每天熬一碗面糊糊,一碗菜汤活着。 张伯驹,1898年出生于河南项城,他的父亲张镇芳,是清末北洋重臣张之洞的心腹,早年在清廷做高官,后来在袁世凯的亲信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 张伯驹出身显赫,自小生活极为优渥,他五岁识字,九岁写诗,被周围人当成神童养着。 可惜,北洋政府倒台以后,张家家道开始中落,可张伯驹不愿经商,也不愿做官,一心扎进诗词和古书画里。 他是民国四公子之一,常跟溥心畲、张学良、赵四小姐这些人打交道。 他写词填诗、弹琴作画、看戏唱曲,没事还写写剧本演戏,跟很多民国才子一样,他一度也是风流倜傥,满京城跑马、泡茶馆、听昆曲、收藏古画,生活过得挺有范儿。 张伯驹这辈子最大的爱好是收藏古字画,他买得最多的,不是为了升值,而是怕它们流失国外。 他最早收藏的那几年,北京有不少外国人和买办高价收中国文物,西方博物馆在疯狂买。 张伯驹眼看着一件又一件的国宝往外流,心里跟刀割一样,他卖家产、抵押房子、甚至借高利贷,抢在这些外国人前头把画买下来。 最惊险的一次,是他为了一幅《游春图》,这幅画是隋代展子虔的传世之作,被认为是中国山水画的鼻祖。 那时候这画落到私人手里,几易其主,最后被一个姓贾的军阀手下掌控。 他听说这画可能会被卖去日本,火急火燎地去筹钱,找朋友借,拿自己家的古董去抵,折腾了好几个月才把画抢下来。 贾某人临了还提条件,说必须现金交易,张伯驹连夜去取了几麻袋银元送上门,画是拿回来了,可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一帮黑道盯上了他。 不久之后,他真被绑架了,有一回,张伯驹在北平出门上戏班,半路被几个人掳走,他们不是冲钱来的,而是冲着他家收藏的宝贝。 绑匪说得明白:“交出那幅《平复帖》,就放你走。”《平复帖》是西晋陆机的真迹,被誉为中国最早的行书墨迹,价值连城。 张伯驹咬牙不交,跟绑匪对峙了三天三夜,最后他托人找了北洋军的老熟人出面,掏了笔“赎身费”,人是保下来了,画也没交出去。 他后来回忆说:“那几天,命是可以不要的,字画不能丢。” 可惜,时局变化太快,解放后,张伯驹把《游春图》《平复帖》等珍品全部无偿捐给了国家。 他说:“国家的东西,理应归国家。”那会儿他家早就败落,房子没了,钱也没了,他跟妻子潘素挤在一间十几平米的小屋里,靠潘素画画卖钱为生。 有时候连饭都吃不上,就熬粥、吃咸菜,他自己吃得极清淡,说话也轻声细语,有人说:“张伯驹是穷得最有气质的人。” 更难的是60年代初,张伯驹因为出身,被打成“历史反革命”,有人抄他家,说他是“官僚资本家”,一屋子的字画全被贴上标签拉走。 张伯驹没吭声,只说了一句:“希望这些东西能好好保存。”他被下放到河南农村劳动,几十岁的人,天天干农活,手脚生冻疮,眼镜掉了也没人管。 可他哪怕在最惨的时候,也不骂人、不怨天,他在地里干活时,会在地头的土坯上写诗。 那些诗没人看,也没法发表,但他写得特别认真,他说:“人不能不做点事,哪怕是对着地写,也算活着。” 后来情况稍微好转,他回了北京,可身体已经吃不消了,一次病重住院,他躺在病床上,被护士从普通病房赶出来,说他“级别不够”。 他摇摇头,自个儿收拾铺盖挪到了走廊,他写了一篇文章叫《国士无双》,说:“国家这么大,人这么多,我吃点亏不算什么。”有人看了这段话都掉眼泪,说他是个真文人,心太宽了。 张伯驹最特别的是,他在最穷的时候也没放下文气,他的书法独创一种叫“鸟羽体”的风格。 刘海粟看了说:“像春蚕吐丝,温婉流畅。”他的诗词也写得极讲究,不炫技、不雕饰,平平淡淡却很有味道。 有一年,他跟潘素住的屋子里冬天没暖气,两人冷得打哆嗦,他把家里仅剩的一点画纸撕成小张,一张张写诗。 他写:“肆间初见小梅姿,风韵依然似旧时,画图愿买折枝写,无奈囊空惟剩诗。”有画意却没钱,只能靠诗自娱。 潘素听了这首诗,笑着说:“只要有你写诗,我就画得下去。” 他们夫妻的感情也特别好,潘素年轻时是上海滩有名的才女,唱昆曲、画花鸟,嫁给张伯驹后,两人琴瑟和鸣。 虽然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可他们每天还是吟诗作画,把苦日子过得像古代文人隐士似的,别人看了都说:“这哪是生活,这就是活在画里。” 张伯驹活到1982年,去世时84岁。临终前他留下一句话:“才情不如健康,健康不如豁达,豁达不如随心。”这是他一辈子的总结。 很多人说他是中国民间收藏第一人,其实他心里更在乎的,是那些画能不能在中国留下来,他说:“藏品要永远在中国的土地上,这是我最后的愿望。”
张伯驹一生做过一件惊天动地的事:他拿着一张几乎能买下半条胡同的字画,亲手交给国家
潮咖聚星光
2025-04-12 22:4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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