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杨成武请地主吃饭。饭后他提出让地主们捐款抗日,平时抠门的地主王蒲伸出五根手指说:“我捐5万大洋!”
1937年深秋的晋北山区刮着刺骨寒风,八路军115师独立团的炊事班正在埋锅造饭。
大铁锅里翻腾着稀薄的菜汤,炊事员老李握着长柄木勺发愁——原本计划吃三天的杂粮面,因为新兵突然增加,只能改成掺着野菜的稀粥。
团长杨成武蹲在土坡上啃着冻硬的窝头,目光扫过正在操练的新兵队伍。这些年轻人大多穿着单衣布鞋,手脚冻得通红仍坚持训练。
两个月前,这支不足三千人的队伍在驿马岭打了个漂亮伏击,连续收复七座县城。
胜利消息传遍四里八乡,十里八村的青壮年举着火把连夜投军。
队伍像滚雪球般膨胀到七千多人,灰布军装不够用,不少新兵还穿着自家纺的土布衣裳。
蒋介石政府咬死"三个师"的编制不给增拨粮饷,杨成武急得嘴角起泡,最终决定召集当地富户"借粮"。
农历十月初八晌午,涞源县城最大的福满楼罕见地歇业半日。
跑堂伙计们撤下酒旗,在八仙桌上摆出四道荤素:猪肉粉条、韭菜炒蛋、咸菜丝和豆腐汤。
二十多位穿绸裹缎的士绅陆续进门,最后进来的却是个裹着破棉袄的老汉。
这人缩在墙角长凳上,露着棉絮的袖口沾着泥点子,活像个逃荒的佃农。
账房先生凑到杨成武耳边:"这就是咱县首富王莆,县城半条街的铺面都是他家的。"
酒席吃到下半晌,杨成武掏出怀表看了眼时辰。
炊事班长老周会意,端着空簸箕绕场走了一圈。
簸箕里躺着半个发霉的窝头,还有件补丁摞补丁的军装。
在座士绅盯着窝头上爬动的米虫,有人掏出手帕擦汗,有人把脸埋进茶碗。
最后一家他们,来到了王莆家里,我军班长跟他说了目前的情况,并且希望能得到一点帮助。
王莆什么也没说 ,直接伸出来5个手指头。
瞬间所有人懵了,这是5000元,还是500元,总能是50元吧?
王莆沙着嗓子说:"城西皮货行、镇北三百亩水浇地、祖宅三进院,我捐五万大洋。"
随后王莆进里屋将所有钱和房契拿了出来给我军。
要知道,这数目抵得上国民政府给整个师半年的军饷。
这些钱就算了,王莆又补了一句:"再添三十头骡马、五百石谷子。"
消息比北风传得还快。
三天后,灵丘县孟家当家的带着车队堵住师部门口。
五十辆大车装满黄澄澄的谷子,车辕上拴着咩咩叫的肥羊。
带头的黑脸汉子拍着车板嚷嚷:"王老抠能捐五万,俺老孟不能输阵!"
车尾十几个醋坛子用红纸封着,坛底刻着"道光年间"的字样。
这些钱粮解了燃眉之急。
被服厂连夜赶制出三千件棉衣,铁匠铺给新兵配齐了大刀长矛。
最让杨成武感慨的是王莆送来的骡马——先前部队转移伤员要靠门板抬,现在能铺上干草用牲口驮着走。
有次行军遇上暴雨,装载药品的骡子陷进泥坑,那畜生竟硬生生把车辕挣断了往前窜。
王莆的善举在《晋察冀日报》登了头条,记者刨根问底才挖出他的老底。
这老头年轻时在关外贩皮货,有回在山里救了个摔断腿的俄国商人。
老毛子为报恩,教会他用矾硝处理羊皮的手艺。靠着这门技术,他家的皮货冬天不硬、夏天不臭,渐渐垄断了北方的皮货生意。
腊月二十三过小年,师部炊事班难得包了顿羊肉饺子。
杨成武端着海碗蹲在灶房门口,看见王莆揣着手晃进来。
老头的新棉袄还是打着补丁,袖口却露出狐狸毛内衬。
他踢了踢粮垛下的老鼠洞,嘟囔着:"捐出去的钱能买二十车灭鼠药。"
突然又嘿嘿笑起来:"不过比起喂老鼠,还是喂扛枪打鬼子的划算。"
开春部队开拔时,县城百姓聚在城门口送行。
王莆蹲在石碑上抽旱烟,瞅见队伍里有个小战士穿着不合身的军装,袖口露出他皮货行的商标。
老头跳下石碑追出去二里地,往那小战士怀里塞了双牛皮靴:
"打完仗记得还俺,这是借你的!"
这些真金白银堆起的家底,最终变成子弹射向鬼子据点,化成棉衣裹住战士冻伤的手脚。
到1945年抗战胜利时,涞源县捐粮捐款登记册已经攒了厚厚三大本。
王莆的名字写在头一页头一行,备注栏里歪歪扭扭记着:捐完钱那晚在当铺门口转悠半宿,天亮前把祖传的翡翠烟嘴赎回来了。